这大的是他儿媳的墓碑,家里用光了银钱,特意买了一块上好的石碑。这块小的,就是那未出世的孙子,连个姓名也没有,自然也不能有所谓墓碑。
是乔家大郎坚持立了一块。说是自己就算再娶,再有孩儿,也不能忘了这命苦的娘儿两。
“大人,你挖吧!这次要不是大人正好路过,我们就都以为,孩子是被烟熏没了。就算难受,也要求个明明白白。”
谢无咎和里正一齐动手,将坟墓起开,露出里面的薄木棺材。
开棺之前,谢无咎还把帕子递给孟濯缨,让她站的远点。
埋下将近三个月的尸身,并不算好看。孟濯缨草草望了一眼,就急忙别过头去。
乱葬岗里,她也去得,倒不是见不得一具腐烂的尸身。
她看不下去,是这副薄棺里,还有个干巴巴的,全身发黑的婴孩。
孩子的脐带,被咬断了。
棺材板上,全是血糊的划痕。
木老头说过,他赶回来的时候,乔家已经急急忙忙把人下葬了。可这样看来,产妇被秋平捂住口鼻,闭气假死,就被埋了。
等醒来时,孩子被生了出来,出于求生,产妇将脐带咬断,最后,和刚出生的孩子一起,活生生被闷死在了地底下。
两个人心里都堵的慌。
谢无咎最后问里正,怎么处置秋平。
里正又去问乔大叔。
“三条人命啊……不报官抓起来吗?她现在恨我们一家,就下这种毒手,哪天钻了牛角尖,是不是要把我们一村的人都毒死?”
里正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万万没想到,她会因为这种古怪的缘由,就要害人。
乔大叔隔了好久,又问他:“你说,她打小长在我家里,我拿她当亲生的女儿。到底为什么就这样了呢?”
里正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死去的两个孩子,一个好姑娘,都太惨了。
“也许,是人心长歪了吧。你是良善人,看不惯她爹打她,打小给她一碗饭吃,照看她,是对的。错的是她。”
乔家的人都不愿意再见秋平。
最后,是乔夏夏去看她,告诉她:“明日一早,就送你去县衙了。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