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关财叹了口气,把人拦住了。
“你急什么呢?京里来的大人,稀罕你这点小玩意儿?”
徐妙锦摸了摸荷包,里面只有一点碎银子。
“刚才你说话时,不时摸一摸荷包上的红绳。原来,就是着紧这点碎银子?”
卢氏道:“奴是被各位大人吓的。”
“哦、这样啊。”
卢氏刚松了口气,就见这小姑娘徒手扯开了绣线,手撕荷包,从夹层里掏出了一包药粉。
“这是什么?”徐妙锦凑到鼻子跟前,刚要闻,就被孟濯缨给拿走了。
孟濯缨:“不是什么好东西。”
谢无咎接在手里,远远的闻了一下,就用手背捂住鼻子,轻咳一声:“你那天晚上,给柏旸下这个了?”
卢氏吓的不敢吱声。
曾关财上前就是一脚:“还不说实话?进了牢里,吃够苦头才肯说吗?”
卢氏哭诉道:“吃,吃是吃了。可这药是,是老爷自己放在我这儿的!那天晚上,他很生气,还灌我酒,我怕他又动手打我,就偷偷放了点在酒里。他兴致起来了,就只顾胡闹,不打骂我了。”
谢无咎问:“那你知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药?”
卢氏道:“不就是,不就是男人用的那种药。他说是神药,跟一个云游的老道士求来的,有女人用的,有男人用的。我还知道,女人用的那种,他给春风楼的花魁用了。他有一回还跟我说,你别看那花魁落到那步田地,可她生来高傲,有一根硬骨头,用了药都不肯软和。不像我,给点甜头,就连老子娘也不要了。”
“那你带着这药粉干什么?”
卢氏支支吾吾:“我不是要走了?要是再给人当姘头,用这好东西,巴结那人。”
徐妙锦目露鄙夷,已是十分的看不惯。
卢氏不以为意:“我们这样的女人,不就是靠男人过活的?男人要喜欢,那就能好过点。要是再碰上个不打人的,再有个一儿半女,那就算是烧高香了。也没办法,总要有种活法不是?我贪虚荣,爱钱,又吃不了苦,男人贪图我这算得上好看的脸,各取所需而已。”
她一双眼睛骨碌碌的瞧徐妙锦,眼里既是羡慕,又是不赞许:“小姑娘,我肯定也想像你活的这么畅快,可我吃不了这个风吹日晒的苦啊。再说了,你鄙夷我靠美色侍人,怎么就不鄙视这些贪图女色的酒肉之徒呢?他们要都喜欢贤良淑德的,那还有我们什么事儿啊?”
徐妙锦被她这套歪理气的说不出话来。
卢氏有心要跑,不能放在外头,索性让曾关财先行带回府衙,四人这才去了柏府。
颜永嘉道:“柏旸是永平伯次子,明妃娘娘的同胞弟弟,其妻袁氏,是翰林院修撰(从六品)袁秋次女。二人去年夏日成婚,已经一年半了,尚无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