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地下坠——
南漓总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江衿言的影子,鸢鸢说她幻视。
她回到吧台,摘下面具,猛喝口酒,压下身上的热气。
“最近没健身,体力这么差。”她凡尔赛道。
林鸢鸢对着镜子整理头发,“陆驯看你的眼睛都直了,你加他没呀,赶紧约他吃夜宵,根据我的经验,今晚之后小狼狗就是你的啦。”
“没,我要回家了,心里总不踏实。”
南漓打开和江衿言的聊天框,消息停留在他不要小红花。
应该睡了,但为什么没有和她说晚安呢。
“南哥,”林鸢鸢戳她,“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你不是一直喜欢野性难驯的小狼狗吗,我看你们刚才互动也挺来电的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谁告诉你我喜欢野的。”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林鸢鸢还真记不起来了,她就是觉得陆驯和江衿言属于同种类型,前者更加好拿捏,不至于让南漓受伤害,后者简直是个炸弹,会让南漓伤及筋骨那种。
她也有自己的私心,她不想南漓的所有心思都花在江衿言身上。
南漓不放心,她喝完酒穿上衣服准备走,林鸢鸢唉声叹气,囔着“你惨了,你坠入小白眼狼的圈套了”。
“小姐姐,外面下雨了,有位帅哥托我把这把伞给你。”一直没说话的调酒师突然开口。
南漓惊讶,下意识拒绝:“谢谢,我不用。”
“请你一定收下,否则就要被当做垃圾处理了。”
南漓觉得这把伞有点眼熟,但她的记性常年漫游,想不起来。
出来的时候,阴雨绵绵,是她最不喜欢的天气。
潮湿,阴冷,寒流涌动。
坐车的时候,窗户里结了雾,她画了个爱心,意识到的时候又连忙擦掉。
冰凉的指尖触着手心,她抵着鼻息,忽然想到江衿言。
他为什么那么想知道她的过去?
玻璃窗上重新凝结成雾,她的视线逐渐模糊。
回到青雨巷,她下车先抬头,家里的灯没亮。
他果然睡了。
她收起伞走进黑暗的楼道,楼道里有股腥潮味。
借着手电筒的光,她扶着扶手,缓慢地向上。
听觉莫名其妙地变得清晰。
雨滴的声音,绵密交织,如同一张无形的网。
在转角的地方,猝不及防,一团黑影出现在地上。
她的后背吓出一身冷汗,心脏狠狠抽动。
黑影抬起头,是江衿言。
少年浑身淋湿,白衬衫贴着胸口,像一具空壳。
她刚想提问,他突然逼近。
南漓本能察觉到危险,向后退缩。
他的气息压制而来,狂风暴雨般。
她的背紧贴冰冷的墙体,退无可退,少年的手臂封住逼仄的空间。
“阿言?”
她的手里拿着手机,光亮把他们紧密相连的影子投在墙上。
南漓看不清,却能感觉得到他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描摹,深邃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