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假期前的最后一个工作日,憋着一股快要解脱的高兴劲儿,每个人都比平时更忙。零零碎碎各种事情都需要处理,左立忙到将近八点才交班,到家时恰好八点半整。家里的灯暗着,覃望山还没回来。打开门,左立把钥匙扔在玄关处,拖着疲惫的步子往里走,然后直接躺倒在沙发上。接下来三天他都休息,左立想知道覃望山的假期安排。如果时间合适,或许他们可以找个地方住两天放松放松。虽然左立没问过,他也从覃望山的状态以及零星的电话对谈中知道,陈哲的案子进行得并不顺利。他们都同样需要从这个假期汲取能量,恢复元气。
客厅的电视难得打开,左立盘腿坐着,遥控器按了又按。无聊冗长的综艺节目让人昏昏欲睡,实在太困了,左立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电视里的综艺节目自动播放,画外音和特效一惊一乍,左立睡得迷迷糊糊。节目播完一期,又跳到上一期,骤然响起的片头音乐把左立吵醒了。他揉了揉被自己压得发酸的胳膊,伸手摸了一把脸,不太舒服地咳了一声。
刚从玄关走进来、还没来得及换鞋的人停下了动作。左立抬起朦胧的睡眼看过去,和覃望山目光相接。停顿一秒之后,覃望山退回去换上拖鞋,说话的音调和平时不太一样:“你怎么还没睡?”
“几点了?”左立睡迷糊了,低头找手机看时间。已经是夜里两点过后,凉气一瞬间泛了上来,他忍不住搓了搓胳膊。
覃望山拖着步子走路,脚步声拖沓,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左立轻轻皱了皱眉,站起来走向餐厅。他问:“你喝了多少?”
覃望山扯开领带,说话有点不大流利:“……不到一斤吧。今天喝的白的,我有点……难受。”
左立倒了一杯温水递给覃望山,顺便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覃望山一饮而尽,又从左立手里把公文包拿了回来。他缓慢转了个圈,确认了餐厅的方向,然后直线走过去,把水杯搁在餐桌的边缘。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把左立吓了一跳。覃望山用一只手扶着餐椅,另一只手接电话:“……到家了。”
听了几句,覃望山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他把手机拿开,等了几秒钟又重新放回耳边:“好。”
不知道是不是换了一个人,电话那头的声音陡然拔高,连左立都清楚听到了内容:“小覃、覃,你要是、是真的没关系,老哥、我可就带霏、霏霏走了……”
“老、刘?”覃望山一字一顿,眉头皱得更深了。
“嘿嘿,还、还听得出来啊?”说话的人明显醉得厉害,隔着电话都能让人嗅出冲天酒气。覃望山酝酿着话术,然而思维迟滞,终究没能说出点什么。电话突兀地被挂掉了,连再见也没说。覃望山盯着手机屏幕看,愣了直有半分钟。
“怎么喝了这么多?”左立也说不清这是一句疑问还是抱怨,覃望山听了,才从恍惚中回过神。他没说话,只是后退了几步,说:“你去睡吧……今晚我住客房。”
左立还要说点什么,覃望山已经拿着衣服走进浴室里去了。磨砂的玻璃门关上了,很快传出水声。左立的手搭在门把手上,然后又挪开。他在门外说:“我给你泡杯蜂蜜水,洗完澡喝一点。”
也不知覃望山听没听到,浴室里的人没有回答。左立稍站片刻,然后去厨房拿蜂蜜罐子。
泡好的蜂蜜水摆在餐桌上,左立进房间去。他没有关门,留心着屋外的动静,直到听到水流声停止,覃望山从浴室出来才放下心。左立不知道覃望山的酒量如何,不好判断他现在是醉得厉害还是没有。过了一会儿,他听到覃望山去了客卧,灯打开又关上,没有光线再透进来。左立轻手轻脚起来,往餐厅瞥一眼,覃望山果真没有喝。他端着水杯走到客卧门口,轻轻推开没有完全关上的房门。覃望山仰面躺着,双眼紧闭,看起来已经睡着了。左立走进去,弯下腰摸了摸覃望山的头发。
指尖的短发湿漉漉的,覃望山没有吹头发就睡下了。左立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把他叫醒。他把蜂蜜水搁在床头,伸手把覃望山翻成侧躺的姿势,又拿枕头垫在他的腰后。左立收回手,覃望山却蓦地睁开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左立。左立以为是自己把他吵醒了,想着刚好叫来起来吹头发,覃望山伸手搭住左立的肩膀,头向前靠,挨在左立心脏的地方。
“……左立。”
“在。”左立说。
听到回答,覃望山似乎松了一口气,重新闭上了眼睛,不再发出声响。左立伸直的胳膊慢慢软下去,轻轻覆在他耸起的肩胛骨上。
直到覃望山的呼吸变得均匀,左立才松开他,捏了捏蹲到发麻的小腿,直起身、悄无声息地退出去。
作者有话说:
感人
第69章喜3
喜3
实在是不巧的是,覃望山和左立共同的休息日只有一天,而这一天覃望山要回家跟爸妈吃饭。出行的计划还没有来得及安排就已经泡汤,左立心中略感失望,却没有说出来。工作性质如此,他们俩个都不是为了玩乐而让工作退居其次的人。尤其是最近覃望山事事不太顺利,在所里又有一个刘玉松和他处处为难。虽然覃望山曾说,陈哲的案子不算是他抢了别人的,但刘玉松必然不这么以为。他们之间的矛盾是方方面面的,很难说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涉及到利益,但归根结底是立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