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树觉得他还是挺体贴的。
没想到,黑鸦冷笑一声。
【这多没意思。】
然后,他的意识就像是被挤压的潮水,透过某个“门”,被挤进了另一处空旷混沌的世界里。
‘祂’睁开眼睛,循着光与直觉,向上游曳。
穿过影与现实的界限,‘祂’的感知里,无数光与影和声的碎片涌现。
祂看到了虚数庄园庭院里正在烧烤喧闹的众人,看到了办公楼内正在面若冰霜打扫卫生的蜘蛛,看到了天空之上飞翔的鹰隼与更高处的游云,又居高临下的望见整个神奈川的风景。
庞大的信息涌入无边的混沌,溅起嘈杂的絮语声声。
思绪眩晕,却又不能晕过去,只能将毫无死角的庞大信息纳入记忆,本能的整理着信息的入口与储存之处,然后进行整合分析。
一时之间,几乎要忘记自己是谁。
“醒醒……喂,醒醒。”
有什么在戳弄着“自己”。
被庞大信息与絮语撞碎的意识回笼。
一树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复数的视角逐渐归一,形成与人类所视不同的立体视觉图。
一树顺着戳弄自己的熟悉手指向上,望见了一脸搞事笑容的“深水鸽”。
“醒了?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我是……]
“口口……”
一树听得懂自己在说什么,但同时也听到了那不该存在于世的奇妙的音波。
他看到了正在烧烤的众人在听到那音波后露出的痛苦表情,甚至还有直接脱力跪倒在地的。
一树及时停下了发音。
他总算意识到了某种不可思议的可能性。
从“深水鸽”脚边的黑影里冒出的触手缓缓绕了个弯。
一树看到了现在的“自己”——黑色的触手,蠕动的吸盘,红色伤疤模样的复眼,微微张开的、七鳃鳗似的嘴巴。
他立即闭上嘴——那些嘴巴立即收进触手的“吸盘”之下,但那些藏着嘴巴的吸盘,随时都可以张开无数绞肉机般的可怖口腔。
一树:……
自己的眼睛们互望,这视角还挺奇妙。
“还没学会说人话是吗?”‘深水鸽’抬手挠着触手的滑皮与柔软的吸盘,像是在rua一只温顺的猫咪,“那就不要说话了,一树。”
一树:……
你知道你刚刚说了什么吗?这是可以说的吗?
他瞬间理解了黑鸦想要搞的“有意思”的事儿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