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司制听闻莫华依的话,心里渐渐地有了主意,看来她们已经布置好了,而她要做的就是出面与推波助澜。
“若害荀真不成,我可在尚工大人心目中里外不是人了。”这是她的顾虑。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只要把荀真拉下来,那么司制大人问鼎尚工的机会岂不是增加了一分?”钟掌珍挑了挑眉。
金司制的脸更为阴沉,“那我就信你们一次好了,不过若真出事,丑话说在前头,我不会顾你们的。”
“司制大人尽管放开手脚,我们自然是各安天命。”
钟掌珍与莫华依两人都点点头。
此时,有人在外敲门,莫华依起身道:“属下出去看看,两位大人慢用。”
拉开门闪身出去,莫华依压低嗓音道:“如艺,怎样?”
“一切顺利。”于如艺笑道,“没想到她们也同意响应我们,那个黑衣人果然说得没错。”
莫华依脸上的欣喜一闪而过,不过仍是眼里存疑,“如艺,你也没见清那黑衣人的长相吗?”她也怕被别人摆了一道。
“每次接触,我都看不到她的脸,而且她的穿着也判断不出到底是哪局的人?”于如艺摇着头道,“好了,华依,我们别管那么多,只要这事情办成,还不够荀真喝一壶?”
吕蓉正走过来,看到莫华依与于如艺两人在喁喁私语,这两个人又在想什么害人的主意,“你们在这儿干什么?”说完,准备伸手推门进去。
莫华依一把按住她的手,“掌珍大人让你去库房清点赤金的数量?太子殿下及冠礼的赤金冠可是我们掌珍大人接下来最重要的差事,你可别拖后腿。”
“凭什么是我去?”吕蓉瞪着莫华依,这个人总是与钟掌珍两人合起来欺负她。
“吕蓉,上司有命令哪有属下置疑的?”于如艺在一旁呛声道,“还是你准备要受罚,那敢情好,华依,你让掌珍大人把她的罪过上报给尚宫局,自有人来惩治她。”
吕蓉看了一眼这两个同鼻孔出气的人,咬紧牙关道:“好,我这就去,莫华依,你也别太得意了。”
吕蓉恨恨地转身离去,在转身之际,突然听到里头传出金司制的声音,钟掌珍在宴客?但这想法只是转瞬即逝,忙小跑往库房而去。
临近库房,见到庄翠娥站在外面的回廊一脸的沉重,她忙上前道:“庄女史,你怎么在这儿?”
“啊?恰好有事。”庄翠娥淡道,不过脸上的神色却是不太好。
吕蓉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见她没有说话的兴致,径自走开寻那管库房的人而去,准备打开库房清点一下赤金的数量及质量,看看够不够用?忙完后,与拿钥匙的人交接完,天已全黑了,正好见到荀真从另一个库房里出来,喜道:“真儿,昨儿你去哪了?我都没见着你。”
荀真的眼睛有几分模糊,看了眼前面的人是吕蓉,勉笑道:“是蓉蓉啊,你怎么在这儿?”
“切,还不是那个该死的莫华依,总爱支使我干活,好像她才是掌珍似的,还有那个钟掌珍更是神密,我跟你说,她偷偷的宴请金司制,好像还不让我知晓似的……”吕蓉不疑有他的倒苦水,当然免不了八卦一下。
可偏偏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荀真的柳眉聚了起来,“蓉蓉,你说钟掌珍宴请金司制?”
“是啊,怎么了?”吕蓉睁大眼睛道。
荀真的眉毛眨了又眨,话到唇边却又咽下去,何必让蓉蓉担心?笑着摆手,“没事,只是好奇她们不同司,凑在一块干什么?”
“谁知道,这钟掌珍与莫华依两人整日都神神秘秘的,谁知道在动什么歪脑筋?”吕蓉恨恨地道,“啊?都这个时辰了,得了,我还要回去复命,不然指不定还要受什么罪?”
荀真拍拍吕蓉的肩膀,笑着送她离去。
庄翠娥慢慢走近,“掌制大人,看来这次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善了的。”她的忧心更甚,若没收布还能把罪全推到陶家身上。
荀真的眼中光华闪了闪,看着这浓得化不开的黑夜,“庄姨,懊恼是没有用的。”
“掌制大人,不如禀告尚工大人,让她想想办法?”庄翠娥有点破釜沉舟道,只要许悠出面,谁敢置疑?
荀真摇摇头,“不能惊动尚工大人,若是刚刚没有听到蓉蓉说的话,我还真的准备向尚工大人求救,可现在已经不能,不然这事若掀起轩然大波,尚工大人也要负上责任。”
庄翠娥想了一个下午却是什么主意也想不出来,现下更是急切,“那可如何是好?”
荀真叹息一声,回头看了眼那关好的库房门,“明日就是最后的期限了,根源还在这批布上,得了,庄姨,你先回去用膳。”
“掌制大人,您要去哪儿?”庄翠娥哽咽道,即使荀真不怪罪她,她也不能原谅自己。
“去找可以帮我解决这件事的人。”荀真头也没回地前行。
宇文泓在皇帝宇文泰那儿用了晚膳,然后才打道回东宫,无意识地把玩着手中的折扇,这次父皇难得表现出担心,还把东宫的侍卫头头张三久唤去狠骂了一通,再三叮嘱他出行要谨慎,并且再度派人到他遇袭的地方去探查,势必要找出罪魁祸首来。
柳相也在一旁关心了几句,还借题发挥一再说京城的治安不妥,理应把九门提督置换下来。
宇文泓想到这儿低低笑了出来,这九门提督的官阶不高,但所用之人却很关键,他的父皇还没有全昏了头,当场就拒绝了柳相的提议。
再后来母后又哭哭啼啼地赶到,一见到他即抱着他痛哭,直说:“皇儿,好在你平安无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母后该怎么办?”
父皇看到发妻痛哭,难得和颜悦色地劝慰母后,“好了,嫣然,这事已经过去了,皇儿也平安无事,你也放下心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