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成不敢去想,如果走进病房的时候,留给他的是一具冰冷的身体会怎么样。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告诉他,自己喜欢他。
如果知道别离来的那么快,有些话就不会那么难说出口。
病房前,值班医生皱着眉头,正在和曹可凡说着什么。
沈书成一把拉开曹可凡,“医生,有什么事情和我说!”
“你是他家属?”一生推了推眼镜问道。
“我……”沈书成痛苦地甩了甩手,“我是他的老师,有什么事情您可以和我说。”
“是这样。”医生翻着手中的文件夹,“患者是急性阑尾炎,需要做手术,我们已经在准备了。”
“什么?”沈书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突然间笑了起来,“阑尾炎?”
医生不满地打量着面前这个人,心道我这里是外科不是精神病科,怎么来了个神经病,拿了文件夹就匆匆离开。
“啪”一声,曹可凡只觉得自己的天灵盖嗡嗡作响,接着便是沈书成地破口大骂,“你小子玩我呢?什么叫快不行了!你信不信我把你打到快不行了?!”
曹可凡委屈地快要哭了,“沈老师您别打我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田玉,田玉他自己说的!”
念在曹可凡半夜把田玉送来的恩情上,沈书成终于收起了自己的巴掌,“下回你再这么胡说,我让你上三楼去!”
“啊?”曹可凡惨兮兮地,不知道沈书成是什么意思。
沈书成冷声道,“三楼是骨科。”
说罢,掏出一张银行卡,“密码是卡号后六位,你先去缴费吧。”
等曹可凡拿着银行卡一溜烟地跑开了,沈书成这才轻轻转开病房的门。
那个瘦弱纤薄的身体,就这样蜷在白色的病床上,用手狠狠地压着自己的肚子,死咬着牙,紧闭着眼,额头上的细细密密的汗,顺着脸颊划出水痕,旁边的点滴,顺着针尖流入他的身体。
沈书成的眉头轻轻颤动着,他坐到床边,让田玉靠在自己的身上,又将田玉紧咬的下嘴唇拨出来,轻轻拍着他的背。
那双紧闭的双眼有气无力地睁开,看见抱着自己之人的脸,忽然一惊,呼吸明显急促起来。
“沈老师,对不起,我……”体力并不允许他说太多的话。
“嘘……”沈书成把田玉的头往自己怀中压了压,“没事的,没事的。”
“我是不是快死了……”田玉的眼泪忽然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我知道,我快死了是不是。”
沈书成有些想笑,他任田玉把脑袋靠在自己的肩上,“不会的,瞎说什么呢,你就是……”
“我……”田玉打断他,腹部的疼痛让他头晕目眩,他心想这分明就是沈书成用来安慰自己的话,他才不会信。
一想到临死之前能够躺在沈书成温暖的怀中,田玉就一点都不害怕死亡了。可一又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死了,但沈书成对自己的爱却一无所知,就觉得人生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