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没有想到,那个几乎改变了我整个人生的噩梦,竟然来得这么的突然。
躺在木床上的那一刻,我已经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疼痛了。
痛到了极点,痛到了彻底麻木。
那是我便在想,若我没有回来,若将宁无双带走的人是我,是不是我就不用遭受这一切了。
只可惜没有如果。
我不是没有恨过我的弟弟,不是没有恨过宁无双。
可如果我当时没有回国,或者那天先走的人是我,那么承受这一切的人,就会是我的弟弟了。
在我恨着阿瑾的同时,却也爱着我这个唯一的弟弟。
他不是别人,他是我的弟弟,我不能对他做什么,心里又十分的不甘心。
爱恨交杂。
心中痛苦万分。
在美国醒来之后,我回到了之前的那个公寓,开始想方设法的麻痹自己,甚至去寻找那种号称能让人欲仙欲死忘记所有痛苦的毒品。
在我沾染毒品的第二年,终究还是被爷爷发现了。
他不能出国,只能打来越洋电话,将我狠狠的训了一顿。
再屈辱的事情我都遭受过了,被他骂一骂,又有什么关系。
我依旧我行我素。
直至第四年,阿瑾出现在我的公寓门口。
见到他的那一刻,我心中明白,我始终无法恨他。
就如当年二秃死的时候,我恨不得代替二秃从那楼上坠下去一样。
我和阿瑾坦诚了自己不是他亲生哥哥的事情,我以为他会不再顾念兄弟之情,嫌弃我脏,掉头就走。
可他没有,他抱住了我。
他沉重而坚定的和我说,我永远都是他的大哥。
那一瞬,我才觉得,这个弟弟,我没有白疼。
戒毒的日子总是最难过的。
但在阿瑾的坚持下,我还是进行了第三次戒毒。
我知道他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我因为他遭受了那种事情,他也因为我被驱逐出家门,来到陌生的国度,独自一人上学念书一人生活,而且看起来也过得不是十分好的样子。
我比他运气好多了,我在美国这边,住着昂贵的公寓楼,一日三餐和屋子里的卫生都有钟点工打点。
在我成功戒掉毒瘾后,我让阿瑾不要再管我,安心去做他自己的事情。
而他,也没有让我失望。
圣诞节那天晚上,父亲和母亲还有小静离开后我问阿瑾:“你要是不娶,以后老了孤寡一人,该怎么办?”
他却一本正经的说:“没关系,我还有大哥。”
我顿时笑不出来了。
就在前不久的一个晚上,我接到了爷爷的电话。
爷爷说:“现在你们都成年了,趁着那野……言瑾禾还在你身边,还这么信任你,赶紧找个机会将他干掉他,千万不要让他活着回国!”
阿瑾在国外的这些年,爷爷没少派人出来对阿瑾下手,这个我是知道的。
我不说,是因为阿瑾到底没有受到什么实际上的伤害。
父亲在暗地里,将他护的很好。
亲生的,果然不一样。
似乎看出我没有动手的意思,爷爷继续开口:“怎么,不舍得吗,还将他当成你的弟弟?你可别忘了,要不是他,你就不会躺在那些男人的身下,备受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