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燃真的是被这家伙上次爆发的眼泪给吓怕了,一看到他又有水漫金山的架势,一下子慌了手脚,他心慌意乱地把楚峥揽进怀里,语无伦次地开始安抚他的情绪:“我真的没有要走,只是现在刚好换季,我需要回去收拾一下衣服,你就放放心,行不行?”
乔以燃特别熟练地轻轻拍着他的背,求生欲超强地开始疯狂解释:“我错了我错了,刚才你催我搬走嘛,我就是想开个玩笑,我不应该拿这种事调侃你啊,你先别哭行不?”
楚峥以一种相当具有安全感的姿势被这个人圈在怀里,听着他语无伦次的解释,看着他明显紧张的神情,还有一连串砸下来不带重样的承诺,楚峥突然间心满意足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原来在自己一个人七上八下、患得患失、纠结难安的同时,所有的心意都有被感知到,并且被小心翼翼地珍视和保护着——真的!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乔以燃正觉得自己作了个大死,后悔不迭:万年直男第一次陷入恋爱的时候就是会这么手贱,时不时地试图伸爪子撩拨一下自己喜欢的家伙,但是对天发誓,他可没有哪怕一丁点儿伤害对方的意思!
正当乔以燃绞尽脑汁地试图再说出什么安慰的话语时,突然有什么温暖又柔软的东西悄悄地堵住了他的嘴。
楚峥闭上眼睛,义无反顾地吻向了那张朝思暮想的唇。
这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初吻。
乔以燃能够感受到对方的身体微微颤抖,唇齿之间有清新的薄荷香气蔓延,陡然上升的炽热温度让他本能地扣住了对方的后脑勺,反客为主,在耳鬓厮磨之间一点一点地加深了这个吻。
他,他真的好甜!
漫长的时间过去。
乔以燃一脸梦幻地松开了手。
楚峥的脸颊因为憋气过久而有点红扑扑的,他仰着头,一下也不敢错眼地望向面前的恋人:仍然是那双澄净如湖水的墨黑色眸子,此刻却漾起了深不见底的莫测温柔,几乎要将人溺毙其中。
乔以燃好笑地揉了一把他的头发:“醒醒,回神了!”
楚峥静默了一下,他听得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干涩:“我……真的好像在做梦。”
乔以燃笑意满满地看向他。
这家伙总是这样,热切,直白,不加掩饰——他仰着脸看过来的样子,眼里仿佛落入了万千星光,该死地令人怦然心动。
重新开始的热烈的拥抱。
不知道是谁先笑出了声。
两个人拉拉扯扯地笑倒在了刚刚才铺好的床上。
并排躺在乔以燃的身侧,楚峥一脸梦游般的表情,他到现在都觉得自己好像一脚踩进了棉花糖里,那种甜美虚幻、轻薄、望不到底。
他枕着自己的双手,眼神放空,语气也是轻飘飘的:“你知道吗?我觉得我从来都没有这么开心过!”
“我真的好高兴!”
乔以燃心中的柔软一层一层地泛起,他笑着偏过头去,带点怜惜地亲了亲对方那张此刻冰消雪融的侧脸。
他有点不合时宜地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楚峥时的表情——又冷又凶,杀气腾腾,带着令人心惊肉跳的压抑和绝望,使人不免疑心,这家伙下一秒就要把自己大卸八块。
万万没有想到,世事无常,变幻莫测,还能有这样的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在这个梦境般的时刻,乔以燃由衷地希望,在未来的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可以保护好这个人此刻轻松、自在、毫无阴霾的笑容,让他的余生只有阳光和欢喜,再无寒冷和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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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的亲密接触似乎打破了什么未知的禁忌,乔以燃和楚峥心照不宣地开启了同居生涯。
楚峥整个人像吃了灵丹妙药一般,每天都容光焕发,在楚氏处理公司事务时愈发得心应手。
以前他能够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容忍着楚容宣时不时的小动作,但自从这个家伙在自己和乔以燃之间不断挑拨离间后,楚峥宛如被点燃引信的炸药,再难忍耐地将压抑的怒火完全倾泻到了楚容宣的身上。
楚氏的中层经理来了一次大换血,几乎搞得管理层人人自危——楚峥从他的母亲那里继承了楚氏35的股份,这份话语权,甚至比他的父亲还要略重一些。
在这样暴风骤雨式的打击之下,楚容宣几乎没有招架之力。
楚峥这次顶着压力彻底和楚容宣撕破脸,已经做好了被楚老爷子拉去约谈的准备,但是相当反常的,楚氏老宅并没有传出什么特别的动静,反而在周末给他递来了请柬。
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管家彬彬有礼地送上了邀请函,而楚峥的面色冷冷的,显然现在十分不愉快。
说实话,楚峥对于自己生理上的父亲并没有太多的亲近感,老宅那边为他举办的生日宴,他一点儿也不想出席——有这个时间拿来浪费在这种无聊的宴会上的话,和乔以燃一起呆在家里开启无人打扰的二人世界不好吗!
但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楚家的大少爷,就冲着这点,他的确不能完全不在乎来自父亲的意见。
乔家的实力与楚家相差得远,不过好歹也算是海城的上流阶层,这次楚家老宅大办宴席,他们自然也收到了单独的请柬。
当乔以燃带着乔家人来到楚氏老宅的晚宴会场时,已经有很多人在舞池中央开始觥筹交错地进行交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