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死拉住不放手。
费伦妮原本好像是受邀到一台桌子那边喝几杯庆生酒,却被我拉住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喝道:“小鬼!——放开老板娘!想吃奶回家找你妈去!”那群男人们哄然大笑——说着,这个废物就要把费伦妮拉走——我的精神都好像出离了,抬头注视着那个男人——他吓得瑟瑟发抖。
是了,我放出了一点点杀意——只有一点点——我不能暴露身份,这种酒馆里看一眼就能把人随便吓倒——我好像嗤笑了一声——没人是蠢货,连这点蹊跷都看不出来。
费伦妮看到这种情况,又笑了起来:“行啦行啦,我弟弟好像喝多了,我先带他下去洗把脸——他的酒量可不行呢!”
那群男人又哄笑起来——不会喝酒的男人可不是男人——西西里还有不会喝酒的男人么?!连5岁的孩子都可以随意喝一罐。
他们在耻笑我,我即使不太清醒还是明白的——可是我没时间给他们死亡——即使这只是一秒的事——但是我要带费伦妮走。
是的,我要问她——不问我不甘心啊。
我那么爱她——我不知什么时候会像老鼠一样死去——我想和她一起去教堂!
——我要问她。必须。
我使劲扯她走。我们走向酒馆后面的长长的径道——通道尽头是扔垃圾的地方。
这里一向没人走,除了酒馆开门和关门。
费伦妮好像觉得很奇怪。这里离洗手间背向而驰。她微微挣了挣手——根本挣不出来,我知道我不会让她挣脱。
我猛的站住,转身。她猝不及防,扑进我的怀里。
我一把拥住她——女人还是女人,即使她比我大了将近10岁,我微笑——她像是偎在我的怀里一样——像所有的恋人那样的相互拥抱——我感觉我像那些猥琐男人一样在占她便宜。
可是,我不在乎,什么绅士风度啊——都是狗屁,在这一刻。
我以前都不敢抱她——像恋人那样。
她虽然说对谁都很热情,可是拥抱,也只是朋友和家人那般的——像恋人那样的拥抱,我可没见过她和谁做过。
我爱上她很久了,从她在阳光下艳丽的笑容开始。
她招呼我进去,她说:“嘿,来喝一杯吧!”阳光真的很灿烂。
我的衣服破破烂烂的,缩在墙角——真不知道她怎么会请一个流浪的旅人进去喝酒,明显我是没有油水的。
我使劲拉了拉兜帽,口袋里一个子儿都没有。
我抿紧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开了口——我落魄的样子,谁都不能看到,除了死人——我不想杀这个女人,我从不随便杀人——只要我不开口就好了,她看不到我的面容,也没听过我的声音,她不认识我——这样我就不必杀人。
我开口了:“我……我没钱,一个子儿都没有,”我还不由自主地扯出口袋,露出光光的内里——我觉得我一定是疯了,那时的我就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可怜兮兮的,肯定的,“……你看,连10里拉都没有。”10里拉是一杯酒的价钱,最便宜的。我觉得当时我可能还带上了一点鼻音,真是太丢脸了,怎么可以随便向陌生人卖萌,我自己都嫌弃我自己。
阳光下的她真的很漂亮,像小时候童话书里的公主一样——我已经很久都没想起那本书了——妈妈经常读给我听的那本。
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我鄙夷自己。
世上已经没有神了,我也不是我了。
我是毒蛇——Viper。
我想出手——幻术师的出手多快啊——只要一秒,只有一秒——美人儿就可以了无生机地躺在地上,像真正的公主那样——等待王子的吻。
我即将给她永生,让她作为公主一样死去。
我觉得兴奋极了!我舔舔干裂的嘴唇——这是艺术!
我就要出手了——的确就是就要出手了。
她出声,带着明显的笑意:“你会赚钱么?”
我楞了一下,混乱地点点头——在关键时刻被打断,谁都会混乱的。
“那就好啦!”她轻快的声音好像从天边传来,“那就进来吧!——只要能赚钱就行!赊账什么的,我也可以破例一次呢!”
她又轻快地转身,撩起帘子——我还是愣在那儿。
她隐没的身形又露出来:“快进来啊!——愣在那儿做什么!我好不容易给人赊账呢!”
我的头脑糊成了一片。
我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