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发很多,发丝乌黑,扎着高高的马尾,露出浑圆饱满的后脑勺,显得脸极小,微卷的发丝落在细弱肩颈上。
戚绥才发现,她那么纤细,那么瘦小。搂着她的肩时,仿佛再用力些,脆弱的骨架就要碎了般无助。
她用那么脆弱的身体撑着压力往前,总是昂扬向上,坚强又勇敢,他怎么会对这样的乌灵,说出那么无礼的话?
那可是乌灵啊,冷眼怒视他的乌灵,聪颖机智,能在高压下说出“你解决问题的方式就是解决提出问题的人吗?”的乌灵,是比钻石更璀璨夺目的乌灵。
她总是自信大方,巧笑倩兮,鬼马精灵,又冷静自持。
她的每一处都在叫嚣,个性是自由的灵魂。
他怎么能怎么能不被她吸引。
戚绥回神间,乌灵到站了,她起身准备下车,漠然又疏离地错过戚绥,就这样离开公交车。
戚绥话都不敢说一声,如鹌鹑般跟在她后面,好几次张口,却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只能讪讪地闭嘴。
张嘴时扯动脸颊,上面还藏留着火辣辣的刺痛感,他用手摸了一下,也没太在意,继续顶着这个巴掌印四处丢人。
反正已经够丢人,还能丢人到哪去?
见到熟悉的街道和熟悉的小区后,戚绥才知道,她要回到她自己家,回到属于乌灵的地方。
小区里的绿化带没人打理,每一道绿化带都变成了私用,种了菜、种了花、种了树、种了绿色薄荷
小区里的狗没人牵绳,主人在旁边聊天,大的金毛和小的泰迪就在四处撒欢。
右侧有处长廊,青苔和雨水冲刷的痕迹斑驳说着岁月,长廊里坐着三三两两叙旧的鬓发花白的老人。
戚绥跟着乌灵,从这一处处穿梭而过,径直来到那栋单元前,进出大楼的门锁早就成了摆设,拉开铁门就能自由进出。
四楼,每一层台阶都显得漫长又短暂起来。
乌灵从包里拿出钥匙,拧入锁孔。
戚绥眸色黯淡,原来她一直随身带着这串钥匙,即使不在这里居住,即使这间房子里,已经没有了等她回家的人。
可她还是带着这串钥匙。
乌灵拉开吱呀吱呀破旧的铁门,迈步踏进去。
戚绥停在门外,阴影打在他脸上,本就颓然的身姿越发模糊。
乌灵背对他,淡淡道:“我要请假。”
戚绥着忙搭腔:“好。”
乌灵又道:“我明天会照常上班,也会如约工作到年前,你可以离开了。”
戚绥薄唇抿出无比苦涩的弧度,声音沙哑:“你好好休息。”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