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粥小菜。
她也没什么胃口,但碍于陈松乔从对面刺来的炯炯目光,只好低头喝粥,一小口一小口地抿。像上学的时候犯了错被班主任叫在办公室写检讨,一个字一个字地磨。
米香味很重,菜也可口,可她实在是没力气开口夸他。何况,夸他也不是她许澜庭的性格。
这么相对许久许久,她终于吃完,放下筷子。
&ldo;陶晔回来了?&rdo;他突然问。
&ldo;……&rdo;就是这样,有什么事用不着她说,他都能知道。
那,她和陶晔的事,他知道多少?
许澜庭从来没跟陈松乔说过那点事,虽然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又是最好的朋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说不出口。可能是觉得暗恋又被拒绝这件事太丢脸了,也可能是怕陈松乔以后跟陶晔会相处不自在。
其实自己就跟小松鼠藏松果一样把这件事藏着。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太珍贵了,珍贵得不舍得跟任何人分享。
陈松乔见她不答话,也不追问,只是用稀松平常的口气说:&ldo;他回来了也不在班群里吱一声,大家都等着他请客呢。跑到欧洲呆了那么多年,赚了钱也该为我们高三1班的团结做出点贡献了。上次我听说殷晴和丁明旭打算借订婚的机会让大家聚一聚呢,说什么同学专场。&rdo;
&ldo;殷晴和丁明旭订婚搞出来的聚会,让他请客,怎么说也不合理啊。&rdo;她百无聊赖地接他的话茬。
&ldo;那倒也是。&rdo;陈松乔走过来夺过她手里的碗筷,阻止她走向洗碗池,自己动手倒了洗洁精,&ldo;你过一个小时再量一□□温,别开电脑也别动手机知道了不?&rdo;
&ldo;那你让我这么傻愣愣的坐着吗?&rdo;
&ldo;所以我早跟你说,培养一点健康的爱好。什么织毛线啊,十字绣啊,插花啊……&rdo;
&ldo;停停停!我才不要干这些中年妇女干的事情好不好?&rdo;
&ldo;这些怎么是中年妇女干的事呢?这些都是修身养性的懂不懂?尤其是插花,那是欧洲的淑女干的事,淑女懂不懂?&rdo;
许澜庭的目光转向玄关,看见花瓶里又插了一束新鲜的蓝色鸢尾。以前陈松乔插的花都不是红就是粉的,由于她强烈抗议说和装修风格不和,只好改成蓝紫色。
她突然有点难过,觉得这颜色太过忧郁了。
☆、闪回
&ldo;许部长?你还好吧?昨天我打电话给你是个男的接的,说你请病假了,吓我一跳!感冒很严重吗?&rdo;第二天,许澜庭一进办公室就被杜晓柔劈头盖脸问了一通。她原本脑子就昏昏沉沉的,听了这一堆叽叽喳喳更受不了了,马上皱起眉来。杜晓柔一看立刻噤了声,知道不该吵她,恢复了平静的语调:
&ldo;昨天你交代我的策划,我已经给凌亚的陶经理发过去了。我也打听到了王眉媜老师住院的地址,您什么时候去?&rdo;
&ldo;今天就去。你订一个水果花篮。&rdo;
&ldo;今天就去?&rdo;助理惊诧地重复一遍,&ldo;那我来开车吧!&rdo;看她那个苍白的样子,连拿杯子喝水都费劲。
许澜庭点了点头,任着她拿过自己手中的车钥匙向外面走去。
六院住院部3206病房,她们进去的时候正碰上医生复诊。许澜庭抽空跟骨科医生聊了几句,了解了一下情况,然后转头跟王眉媜打招呼。后者右手小臂和左小腿都打了石膏,脖子上还戴着颈椎固定器。脸色也不好,但精神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