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隐约也有这种意识吧,所以自从高二下学期开始,程默就再也没有听说过哪家店又被占了,今天怕是吃不了云云。
反而轮到自己被应旸霸占了去,每天被他支使着带饭,提溜上天台充当人形软枕。
程默还记得夏天最热的那段时间应旸难得大发慈悲,特许他窝在教室里吹空调,兴许他自己也嫌热,总之他终于可以休个小假,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趴着小憩了。
只是应旸依旧喜欢在他身边放哨,大剌剌地把他的同桌赶回宿舍铁架床上午睡,害人家在大热天里气喘吁吁地爬上六楼,只为空出位子供他暂时征用一个中午。
后来同桌学精明了,远远地睡到角落的空位上闷头装鸵鸟。
平时他们一般会在外面吃过午餐才回到教室,那时候留在班上的同学大多已经睡着了,曲起的手臂把视线遮挡得严严实实,根本不会留意到他们。
所以这倒把应旸惯出了一个臭毛病——喜欢在他睡觉的时候摸他的头,偶尔还贱兮兮地掐他脸蛋一把。
程默愣是憋着不敢反抗,怕把大家惊动醒了,觉得他们的行为有些奇怪。
这天午睡的时候程默明显感觉应旸又来摸他了,他原本不爱出汗,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回额前好像湿哒哒的,恍惚中听见一句“你生病了”。
他挣扎着掀起眼皮,看见肩上披着一件大了两个码数的外套,少年时的应旸一脸担忧地望着他。
他心里怀念得紧,情不自禁朝他伸手,喃喃地叫着他的名字,接着应旸脸色一变,恶狠狠地攥住他的手将他扯到走廊上说:“跑,你不是爱跑吗?!从这里下去,你就自由了!”
话音刚落就把他往下一推——
“啊!”
程默自噩梦中惊醒,几秒后,视线在昏黄的灯光下对上应旸如梦中般担忧的神情:“梦见什么了?”
程默没有即时回答他的问题,直到平复了呼吸,他才侧首望向床头的钟表:凌晨两点半。
“你怎么开着灯。”
“听见你叫我。”应旸拨开他湿漉漉的额发,“而且你发烧了,浑身都是烫的。”
大概是晚上受了凉,再加上大肆宣泄了一场,程默虚软又懊恼地缩在被窝里:“茶几的抽屉里有药,你能帮我拿一下吗?”
“嗯。”
遵循程默的指示掰了一颗退烧药回来,应旸端着温水让他就着把药吃了,又去浴室找了条洗脸巾裹住冰块给他降温。
短短一晚,连着享受了把冰火两重天的滋味,应旸怕程默心里有负担,故意笑话他:“你可真是玻璃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