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娘娘了!!!”
庙宇里,雕像前面的那块空地跪满了人,他们叩拜着,一声哀求高过一声。吕恩,也就是刚刚问人的男人,他虽跟着跪在后面,却是被同伴强拉下的。
跪在那处瞧了瞧同伴,他们与他一样,都是虽跪在地,却笔直的挺着身子,不似李家村百姓那般虔诚。
看来他们与他一个想法,吕恩心里感慨。这处庙宇是李家村的神圣所在,所以纵使他们的信仰与迷信截然不同,可人家这般,到底是为了他们,他们不能落了人家的面子的。
可,可现在……
吕恩目瞪口呆,不过几分钟的功夫,为何他的眼前与刚开始,就像换了一个场景似的。他使劲的揉了揉眼,在一声不觉欢快的乌鸦叫声中开口,“那,那是什么?”
吕恩身旁的身旁的人被惊醒,使劲的戳了戳吕恩,朝他比了个安静的姿势。
但见庙宇前方,香炉里所插的清香随着众人的叩拜,以飞快的速度燃烧起来。庙宇里烟雾缭绕,于庙宇上头化作一股聚合的烟雾,袅袅的缠至上面的雕像,将其包裹的严严实实。
乌鸦啼叫一声高过一声,朦胧依稀中,雕像脚边的那只黑色的乌鸦,竟然似活了一般,绕着女子的雕像飞了几圈后,虔诚的匍匐在地。
“嘎——”
它大叫一声,声音掺和在众人里面。碧绿的长笛自它口中而出,飘在半空中,散发出耀眼的光芒。那光芒对着雕像而去,刺目极了。众人避而不及,只得用手挡住视线。
谁也没细细注意到,在光芒里,木色的雕像一点一点的褪去木色本身,露出如玉般光滑洁亮的肌肤。
玉笛的光芒暗淡下来,它飘荡荡的飞至娈姬手中,看着下面跪倒一片的众人,娈姬开口,声音冷冷清清,“你们唤我所谓何事,我已知晓。”
猛不及的女声在耳边传出,众人从呆愣中回神,瞧着上方,痴痴念念。
“娘娘?”
有人开口唤了一声。顿时下面再而三的人磕头虔诚道,“拜见娘娘!拜见娘娘!!”
从上面飞身而下,听见这般称呼,娈姬摇了摇头,“我非神,亦非人,你们唤我娈姬便可。事事天定,当年你们误闯这里,我承诺以玉笛之力,护你们百年。本该百年后你们与我之间的联系便会断开,可你们以香火之力,将这份联系持续了下来。到如今,我便再应允你们一件事,不过——”
娈姬顿了顿,勾勾手指,在她脚边蹭呀蹭的乌鸦瞬间化作小小一只,蹲在娈姬的肩头,“此后,你们与我便再无关系,我也不会再护着你们,你们可还要坚持?”
再无庇佑……
这是一个残酷的选择,跪在前头的村长听此,低垂着头哽咽道,“我们愿意,娘娘!只要救得万千华夏子民,将那些欺辱我们的敌人赶出这片土地,我们愿意!”
“对,娘娘,我们都不后悔!!!”
一双双眸子垂泪看着她,娈姬瞧着跪在后面的几个衣着军装之人,抬脚轻飘飘的走出庙宇,“好!你们放心即可,大战一触即发之日,便是一切结束之时。”
出来的人又不见了,仿佛一切都是一场梦,可跪在那里的百姓,却能明显的感觉到,他们的心头,仿佛有什么东西如一根根剥茧般,失了牵绊。
他们的根不见了……
旁边沉重的步伐一下又一下的跨出石阶,吕恩的心里恍恍惚惚,他还没有从刚刚的场面中回过神来。
“走吧!”同伴还在小声嘀咕着,刘贺波拍了拍还瞧前面的吕恩,叹了口气,“该解决的事情都解决的差不多了,说到底,还是咱们亏欠了他们啊!!!”
那般衣着的女子,他们纵是没瞧清楚容貌,可那一身的风华和那一身变化莫测的手段,能得其庇佑,于千百年的战争中平平安安,衣食无缺,过着世外桃源般的生活,那是多少人向往之事啊!
他们的到来,毁了他们祖辈千年的供奉!以后的以后,这个村子,平安幸福的日子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如如今这般了。所以他打心底里,对这些人是十分敬佩的。
不处其位,不知其苦与痛。
白云卷啊卷,于蓝天上尽情遨游,变化莫测,恬淡舒适至极。天空底下的老百姓,可就没有那般好的日子了。外国联军自都城方向而来,直扑华夏中部。那一辆又一辆的坦克军车还有天空上时不时盘旋飞来,向下扔两颗炸弹的直升机,让沿途的百姓逃的逃,死的死。除了少数不愿意离开家乡的老人还留在那里,往日热闹繁华的都市,温馨的村庄,基本上就只剩下个空壳子了。
一副扁担,所有家当。生老病死看天命,骨肉分离,处处可见的腐烂白骨。就连树木,都染上了一层阴郁的灰色。
“家,要没了。”
恰是吃饭的时候,长长的人群队伍里,停歇的时候,老人咬了口饼,摸了摸坐在扁担里的小孙子稚嫩的面庞,“客死他乡啊!小宝,你要好好的活着,咱们家,可就剩你跟老头子我了!”
他一家七口人,五个都死在了战争中。造孽啊!!!也不知,他这把老骨头,还能活几天。
老人身旁,三十多岁的男人突然转过头来,“孙叔,你听,是枪声!”
“爷爷我怕。”
孩子被吓得往老人怀里直躲。搂紧了怀里的孙子,老人点了点头,“敌人要过婺江了。若是他们过了婺江,华夏就彻底成为别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