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和黎泽谈过了。”
池柚抬眼:“哦。”
“他看起来很喜欢你。”
池柚眨了眨眼睛,眸光微敛,难得感到了不自在:“你倒也不用转述。”
“你给他下了什么迷魂药了,他对你这么念念不忘?”
池柚皱了皱眉,严丝合缝的表情有了一丝松动:“你不抓着机会问他,问我干什么?”
“唉……我的宝宝太受欢迎了。”
池柚打了个冷战,大热天的鸡皮疙瘩跟海啸一样席卷全身:“你再敢说一声我直接走了。”
“我隔了一年叫你,这以前的脱敏训练都白练了,宝……”
池柚一秒站起来,真走了。
沈彦川睁大眼睛,无辜又错愕地眨了眨,等到门关的声音传来,他才回过神,拔腿就追。
池柚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知道自己跑不过他,与其被他追到,不如转身。
沈彦川走慢了几步,向她靠近的惯性变得小心翼翼:“你已经这么讨厌我了吗?”
池柚自诩人间秤杆,拿得起拎得清放得下,沈彦川不能是例外。
“我不讨厌你,我只是讨厌一直拿过去说事的沈彦川,”池柚一针见血地戳中他的心思,冷声道中却字字词词带着激动,“你有直视过分手后的我吗?还是我在你眼里,依旧是那十年里的我。”
沈彦川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容:“你这么严肃干嘛?”
“你很傲慢你知道吗?能不能对三十岁的我认真一点,”池柚朝他走近,一步一步,语气强硬,“如果你再这么继续下去,那就认真看,看我怎么推开你。”
沈彦川怔在原地,看她走远,呆愣了很久,一片空白的脑海才有了一个小影子,那影子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
遇到重大创伤的瞬间,身体是感受不到疼痛的。等到他那空白的脑海被往昔回忆填满,那些爱与思念,耳鬓厮磨,句句情话,声声爱称,都变成了一把歪歪扭扭的匕首插进心里,痛感来了。匕首因为时间生了锈,钝刀子割心,置不了死地,但能让那些记忆被疼痛洗涤得惨白。
他措手不及,想要叫住她,却无力得很,怎么样都组织不了一句像样的话。
沈彦川始终不明白,女人的心怎么会变得这么快?
他想,是因为另外一个男人出现了。
池柚停下脚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一手湿。
泪水毫无预兆地出现了,是在告诉自己,虽然脑子反应过来了,但是身体慢了一拍吗?
她和沈彦川的谈话提前结束了,但接下来她还有一场谈话。池柚回车里平复了很久的心情,时间一到,前往指定地点。
意料之中的人。
池柚坐在黎泽面前,忘记所有的不愉快,对他笑了笑。
“累了吧,都快傍晚了还要跟我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