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康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
“还有事吗?”他的声音有些哑。
“有啊,就是怕打扰你。”江乐说着话,手突然伸进了被子里,孙康猝不及防,等意识到她想做什么后立马用手按住,他怎么可能让她拿走,然而江乐手一转,直接顺着大腿握住了他,孙康头皮一麻,再回过神来,薄被下拱起的那处已经空了。
东西真的拿在手里,江乐倒愣了,这是一块毛巾,颜色、花样、质地她再熟悉不过,这是她挂在阳台上不知哪天被风刮走的毛巾。
“这是我的。”江乐看着他。
孙康:“我知道。”
“不是吧。”江乐立刻也明白了,她取笑他,“孙康,你变心这么快?”
“可以还我了吗?”孙康说。
“还你?”江乐觉得新奇,她倒没想到孙康脸皮原来这么厚,“还你用来干嘛?毛巾能多好用?”
她好整以暇地坐在桌沿,笑意中带了几分不怀好意:“这样吧,孙康,你继续,我就给你。”
孙康仰头盯住江乐,他认识她快六年,从来没有这样认真看过她的脸哪怕一次。他不喜欢她,见她的第一面,他就确定他不喜欢她,不喜欢她骨碌乱转的眼睛,不喜欢她装模作样的虚假笑脸。
他这么不喜欢她,却捡起了她用过的毛巾。
“继续啊。”
江乐存心要逗弄他,她就是要看他无措,看他摆出忍耐的惯常姿态,却拿她毫无办法,然而这次她想错了,孙康继续了,他显然并不真的像平时表现出来的那样好脾气。
他甚至不再需要欲盖弥彰的被子,动作时,头微微后仰,鼻梁高挺,喉结突出,黑冷的一双眼一直直白地定在她的脸上,她的唇上,江乐的笑容慢慢消失,她在他毫不遮掩的眼神中感觉自己仿佛正逐渐赤裸,在他愈重的喘息声中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杂物间实在小,小到桌子和床板之间连个板凳都放不下,江乐居高临下,将赤裸的脚踩在了他高高翘起的地方。
果然硬,和她想的一样。
“帮我。”她说。
后来在这张木板床,在小阁楼,在职中宿舍的凉席上,两人互帮互助过太多次。
解压而已,于江乐而言并不意味着什么。
两个站在泥里的人,不必一块沉下去。
大年夜的凌晨,窗外夜空火树银花,璀璨漫天,江乐在冷床冷被里滚了几圈,披上衣服轻车熟路去翻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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