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赶紧擦擦,一会儿风一吹脸就又皴了。”
黑小子皱了皱眉:“阿裕,你干嘛理他,你到底向着谁啊?”
卫小弟无奈的转过脸,眨眨眼乖巧的说道:“没有啊,可是他要是一直哭,会很麻烦的。”他叹了口气,用眼神示意黑小子。
圆脸小子就是虎子,他娘在村里人缘可不是太好,盖因这人实在是太胡搅蛮缠了,无理也要占三分。可惜虎子作为他儿子,却一点也没有遗传这一点,就是一个软乎乎的傻白甜。卫小弟之前被村里的小伙伴隐隐排挤的时候,也就只有他还把卫小弟当自己的朋友。
黑小子翻了个白眼,显然知道卫小弟是什么意思,只好不耐烦的安慰圆脸小子:“行了,你要是不哭我们以后就还带你玩,否则就真不带你玩了。”
虎子一听,连忙用卫裕递过来的布擦了擦脸,用力楷了楷鼻涕,咧着嘴道:“你看,我不哭了。谢谢你,阿裕,这个还你。”
卫裕瞅着这皱巴巴的布,眼里闪过一抹嫌弃,虽然一小块布也很珍贵,可是真的有点脏。
有些小洁癖的卫小弟皱着眉,内心斗争了许久,还是放弃了,“不用了,算我送给你啦!”但还是好可惜,这块还是新的,早知道今天就带一块旧的出来了。
虎子眼里闪烁着喜悦和激动的目光,傻乎乎的笑着道:“哇,真的吗?你真好。”
他爱惜的把那块沾满了鼻涕和眼泪的小布块塞进袖子里,昂首挺胸的问黑小子:“大孬,那咱啥时候去?”
大孬,也就是黑小子抖了抖,不着痕迹的退了一点,看了看身后的人数,大手一挥,颇有气势的说道:“现在去!”
一群小子呜呜啦啦的像野兽下山一般跑了,一直没动的小小哥儿和女孩子们也嘻嘻哈哈的跟在他们后面动了。
桐哥儿混在人群里,旁边都是跟他关系比较好的小哥儿,大家伙见他身上穿的细棉布的衣服都羡慕的不行。这料子细腻又厚实,更别说里面填了厚厚的棉花,看着就暖和。
“桐哥儿,这衣服是谁给你做的啊?做的可真好。”
桐哥儿开心的说道:“是我叔么。”
说话的小哥儿眉眼也弯了起来,由衷的叹道:“你叔么可真是个好人,我还担心他会跟你二婶一样嗟磨你,没想到对你挺好的。你这几天脸色好了,还能尝尝跟我们一块玩,人都长胖了不少。”
“叔么可好了!”桐哥儿叽叽喳喳的把卫云好好夸了一通。
听了几句,见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问话的小哥儿连忙打断道:“行了,马上就进别人家了,回头咱们再说。”
他朝桐哥儿挤挤眼,后者这才意犹未尽的住了嘴。
早上卫云虽然没有吭声,但是桐哥儿还是知道规矩的,就跟卫小弟咬了咬耳朵,俩人都只是吃了个半饱。去人家家里拜年,按理不管是什么,都是要吃一点的,不然有嫌弃的嫌疑不说,还不吉利。但是村子这么多户人家,要是不空一点,吃一圈下来怕是要撑废了。
但是小孩子有自制力的到底是少数,遇见不好吃还能克制着只吃一点点,遇见好吃的就忍不住会多吃一点。等轮到霍家的时候,好些都已经吃撑了。
霍家的院门和其他人家一样大开着,一群人却犹犹豫豫的不敢进去。
卫小弟不明所以,“怎么啦?”
大孬瞅着院子里正靠着墙做木活的霍成,咽了咽唾沫,小声道:“你哥么会不会凶我们?”
卫小弟皱眉摇了摇头:“才不会,我哥夫人可好了!”
一旁的扈家兄弟里小的那个叫扈思齐,他哥得留在家里等孩子们上门,就让他出来了。他们兄弟在村里生活,总不能为了钱一直闷头干活,总还是要跟村里人相处好的,这种过年的集体活动再好不过了。
听见卫小弟这么说,扈思齐也点了点头:“霍大哥人很好的!”虽然看起来凶,但是每次他们来拿糕也没说什么,还会给他们卖相不好的当早饭。
大孬他们怀疑的看了他们一眼,还是磨磨蹭蹭的不进去。
倒是后面的队伍里几个小哥儿没停顿,直接走了进去。
这几个都是和桐哥儿关系好的,见他这些日子肉眼看着过得好了不是一星半点,对桐哥儿说的霍成是个好人也就觉得可信一些。有了第一个人,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人都有从众心理,后面的即使心里有些犯嘀咕,可见大家都进去了,也就跟着进去了。
不一会儿,外面就只剩下了这群小子们。他们向来以大孬为头,这会儿见小哥儿他们都进去了,一向什么事儿都是冲在最前面的小子们顿时坐不住了,“大孬,咱们也进去吧?”
“对啊大孬,他们都进去了,咱们咋还能在外面?”
大孬悄悄的擦了擦有些出汗的收心,雄赳赳气昂昂的说:“冲啊!”
话音刚落,一群小子就像猛虎下山一般冲进了霍家的小院。
霍成抬起眼轻飘飘的看了他们一眼,这群喳喳呼呼的小子顿时消了音,规规矩矩的一个个挨着墙根站好,乖乖的打招呼。
“大成叔好!”
“大成哥好!”
此起彼伏的问好声中,卫小弟迈着小短腿蹬蹬蹬的跑到他身边,扒着他胳膊好奇的问道:“哥夫,这是做啥?”
霍成摸摸他的小脑袋,“这是给你做的小凳子,回头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