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烁晨每隔两天都会过来看下这边工作的进展,并对相关事宜作出指示,他每次都是匆匆的来匆匆的走,他们之间隔着一大堆的人,连眼神碰触都没有,其实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得花多大气力才能管住自己的视线不往他她在的角落观望。只有不经意间,凌可心才会偷偷看他,隔着漫长的距离,隐约瞧见他消瘦的颧骨突出,她知道他忙的天昏地暗,一大堆焦灼的会议等着他,无论何时何地秘书都有递不完的文件等他批示,现在的他总是西装革履,依旧英俊帅气,但眉心处总有一处忧愁让凌可心不忍多望,他们到底都不再是曾经率性而为的样子了,隔着许多人许多事,再也任性不了,也再也回不去了。
熬了多个通宵,终于将设计稿赶出,esha品牌受众偏年轻女孩,这是一群叛逆急于突显自我的一个群体,所以凌可心的作品刚柔并济,混合甜美与时髦,色彩搭配大胆个性,彰显少女的冒险与纯真。会议室里,她明显感觉到沈婷对她的作品喜上眼梢,可是最终的评选,她的作品只是寥寥几张被选中,大大少于林尤,隔着大方桌,她都能感觉到林尤的轻蔑得意的气焰向她袭来,这场比试,她到底是输了。
窗外淋淋沥沥又下起了雨,空气中似是凝结着一层厚厚的冰霜,连吸进鼻腔内的气体都似是带着锋利的外壳,刺的鼻子生疼,然后不一会儿就红了,周围的一切都是冷硬的物体,叫人心里生不出一丝温度。从酒店回来后,公司便放了设计组两天的假,一个月来的高强度工作,让凌可心一回到家便倒头就睡,醒来后大部分的时间就对着窗外愣愣的发着呆,思想是空白的,唯有眼中看到的一切是真实的,这份真实叫她失落的心稍稍感到踏实,是的,他便要订婚了,从今以后他们便陌路殊途。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串沉而稳重的脚步声后,她的肩膀便落在一只宽厚有力的大手下,凌啸威严醇厚的声音从她耳后响起:&ldo;去国外待一段时间吧&rdo;,没有过多的安慰,却一句话包含所有的父亲不善于言辞的关爱,他继续说道:&ldo;我联系好巴黎一家设计学院,你喜欢设计,去国外深造也好&rdo;
泪水悄无声息的滑落,凌可心点了下头,肩膀上温暖的大手轻轻拍了两下,父亲的声音夹着一丝叹息继续传来:&ldo;好,那我就去给你安排出国的事宜&rdo;
凌啸说完便退出了房间,然后昏暗的空间重新安静下来,只有外面的雨声,滴答滴答的响着,像时钟,轻轻敲打着时间的刻度,缓慢却总让人慌张,那些一起走过的过往,仿若细细碎碎的剪影,卷带着忧伤滑过,来不及说再见,只能凭任它在这冰冻的时光中渐渐凝结成忘不掉的哀痛,沉重再沉重。
原以为一切会在告别中结束,但紧接的事情却打乱了计划,正在公司准备开展发布会推广介绍新一季产品时,竞争公司却已经开展了新一季的时装秀,先于esha展出新一季所有的款式,而上面60的产品都是esha这次的新设计,这让参与这次项目的所有人都人心惶惶起来,到底谁是这里的内鬼。
如果发布会夭折,这次新品失败,那余烁晨怎么办,凌可心不禁为他捏了把冷汗,整个公司有担心的,也有翘首暗暗企盼这次笑话的,无论何种心境都让整个氛围都紧张起来。
整个设计部都愤愤不平,一个月来,大家都熬成了熊猫眼,结果却被人盗走果实,实在让大家恨得牙痒痒的。窗外的云层层叠叠堆积着,如凌可心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浓重,她看见小宋往卫生间走去,便也紧跟过去。
站在厕所门口,她将思绪重新梳理了遍,等小宋一出来便将她拉到角落里,&ldo;你那些天在酒店经常一个人避开所有人躲到房屋后面干什么?&rdo;
小宋被凌可心的直接吓到,但很快平静下来矢口否认:&ldo;我没有一个人躲开&rdo;
&ldo;我都看到了你还不说实话,等上头查到你就百口莫辩了&rdo;
&ldo;我根本听不懂你说什么&rdo;,她继续否认,眼神却慌乱着,为了使自己安静下来,她再次强调着:&ldo;我没有一个人躲开&rdo;,便挣开逃走了。凌可心看着小宋娇小的背影,突然生出一丝悲伤来。
那天傍晚,当所有人都下班了,小宋却一个人站在楼道的阳台上瑟瑟发抖,那是公司里唯一没有安装摄像头的地方,似乎成了所有人难过时的躲藏之处。她站了许久,直到一个身影出现,她才停止了颤抖,她说:&ldo;耀威,我们走吧,你答应过的,会带我离开这里&rdo;
昏暗的光线下,楚耀威的神色模糊不清,他只淡淡的说:&ldo;等这件事情风平浪静后,我会带你走&rdo;
&ldo;都是骗我的对不对&rdo;,小宋的泪意再难隐忍,跟了他三年,默默的为他在公司做尽偷鸡摸狗的事情,只因为那些他许下的花花誓言,明知道假的,她却飞蛾扑火,她知道他痛恨余烁晨让他声名狼藉,他说誓要毁了余烁晨,他说这是最后一次,然后会带她离开,所以连良心也不要了,偷偷泄露了这次新品的信息,可是到头来他还是没有履行承诺,&ldo;你根本没打算要带我走是不是,现在公司在彻查内鬼,怎么可能风平浪静,你是打算将我踢掉对么&rdo;
&ldo;没有任何证据,他们查不到什么,到最后只会不了了之,我必须亲眼看着余烁晨被轰出公司才能罢休&rdo;,一想被余烁晨害得被楚天雄训的连狗都不是,楚耀威就发恨,&ldo;你为什么非得走,等余烁晨一走,我就能执掌公司,要什么没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