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地方,每个人都只有这么点地儿,”女生翻了个白眼,“你自己占地面积太大,怪谁啊?”
“你们两个,干吗呢?”尤萍注意到两个人正在交头接耳,厉声朝她们喊道。
“她先找我说话的。”后桌女生抢先说。
“老师,地方太小了,我有点站不开。”陈寂解释道。
尤萍盯着她看了几秒,皱眉说:“你出来,去最后一排站着听。”
高莎挑起唇角冷笑一声,马上起身给她让出位置。陈寂抱着生物笔记和卷子从座位上走出来,默默站到了过道的最后一排。
身边的两个男生正在用书挡着脸小声聊天,窗外一阵狂风涌入,陈寂夹在生物笔记里那张林惊野写过的草稿纸突然被风卷走,轻飘飘地落在了身边男生的脚边,被男生毫无察觉地一脚踩了上去。
两个男生窃窃私语,聊得兴奋激烈,陈寂轻扯了下身边男生的袖子,礼貌询问:“可以帮我捡一下你踩到的纸吗?”
男生一愣,低头帮她去捡,却没注意到桌箱翘起的尖角,在抬头时猛地磕了一下。
“嘶——”男生捂着额头皱眉,低声骂了句脏话,冷着脸把纸扔给了她。
“谢谢。”陈寂说,又问,“你没事吧?”
“没事。”男生冷淡说道。
“用不用等下课我陪你去医务室看看……”
“不用。”他打断道。
同桌男生一脸贼笑地凑到他身边,拼命怼他的胳膊:“欸,人家关心你呢!”
“人家都主动说陪你去医务室了。”
“滚。”男生冷冷反问,“让你和她去医务室,你去吗?”
“我肯定不去啊。”同桌说。
“那我就去了?”
“我看你对人家挺有意思。”
“骂谁呢你?”男生说,“你才对她有意思,你全家对她都有意思。”
陈寂拿着草稿纸的动作顿了顿,两个男生的说话声很低,却还是格外清晰地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草稿纸上写着林惊野三个大字和几行解题步骤,那天傍晚在凉亭里,他笑意盈盈地对她说:“我把我的名字写在上面,这样便于区分,不容易丢。”
纸张被踩上脚印,陈寂没再继续听课,而是用手一点点地去擦拭纸上脏兮兮的泥渍。泪水在眼眶里氤氲,一不小心掉落下来,将白纸上笔锋隽秀的林惊野三个大字晕染得模糊不清。
除了那个平安符,这是林惊野唯一给过她的让她可以珍藏的东西。
唯一珍藏的东西,却还是如此难以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