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赶紧表态,保证不会出去乱说半个字。
“我妈那里,也不许透露一字半句。”于朗心里清楚,只要不是不想干了,司机是不会跟公司的人透露他私事的,所以前面只是例行嘱咐,这一句才是真正告诫。
“是,于总放心。不过……”司机小心提醒,“太太如果不在家,保洁肯定已经知道了。”
于朗一愣。
司机看于总似乎不太明白,补充道:“保洁虽然一直只跟太太联系,但这家家政公司,和董事长夫人别墅那边,用的是同一家……”
也就是说他妈可能已经知道唐佳琳这两天不在家里住,于朗额头开始抽痛。
“我知道了。”
于朗转身上了电梯,回到家中,果然干净整洁,他换下来的衣服都已经收走,床铺也重新铺好了。
昨天从酒吧回来,实在太累,于朗洗了个澡就睡了,什么都没留意,现在里外检查过,才发觉家中已经找不到唐佳琳生活过的痕迹——她连床上平常睡的枕头都带走了。
于朗用指节按了按头,决定去洗澡,明天虽然是周六,不用上班,但他不想把宝贵的休息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情绪消耗上。
自律的于总很快洗完澡,随便擦擦头发,换上家居服,感觉有点口渴——他胃不好,不能喝冷水,也不喜欢在卧室里装直饮机,以前都是唐佳琳在他洗澡时就从客厅接好温水,给他放在床头柜上——但现在,环顾卧室,甚至连个水杯都没有。
于总只好亲自出去,到客厅直饮机那里接了半杯水,大口喝完,又放下想再接半杯,端回卧室里,哗啦啦的水流声中,他目光在杯架上随意扫视,后知后觉发现,唐佳琳喜欢用的几个杯子都不见了。
“嗤……”于朗笑出了声,也对,枕头都不嫌麻烦带走了,何况几个杯子。
他回头看一眼接好水的绿色马克杯,恍惚想起这是婚后不久,唐佳琳买的一对情侣杯中的一个。他觉得这种所谓的情侣物品很傻很无聊,担心下回她就买情侣装回来要他穿,当场就直言不讳地表达了看法。
唐佳琳当时不太高兴,还赌气说他不喜欢就算了,以后这两个杯子她都自己用。
那时刚新婚,于朗还会哄一哄她,就说这个绿色的还不错,从此在家喝水或者喝咖啡都用这杯子。
之后唐佳琳再没买过什么情侣物品,他以为事情就过去了,现在仔细一看,情侣杯里的另一个,柠檬黄色马克杯正静静挂在杯架上。
又想起这两年多,唐佳琳买的新杯子不少,这个柠檬黄早被束之高阁,所谓情侣杯竟是只有他自己在用,于朗忍不住开始怀疑:唐佳琳真的爱过他吗?
这想法一冒出来,于朗压了大半天的情绪立即失控——真爱过能这么绝情,说离婚就离婚?
他丢下水杯,转身去酒柜找了瓶开过的酒,又拿了酒杯,提着去客厅落地窗前的沙发坐下,对着漆黑夜空喝闷酒。
于朗之前在球局那边已经喝了两杯调酒,这会儿心情不好,又没人劝,很快就醉意上头,越想越觉得唐佳琳没爱过他,三年婚姻不过一场空。
他把杯中剩的最后一口酒喝完,想站起来去卧室找手机,给唐佳琳打电话,不就是离婚么,离就离,谁怕谁?
可他刚按着扶手直起身,一阵熟悉的晕眩袭来,于朗眼前一黑,身体一软,失去意识。
第七章又回到过去了
又来?被手机铃声唤醒意识的于朗,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么玄幻的经历,不会还有第二回吧?
他睁开眼睛,入目所见,果然已经不是自家客厅。
“喂?啊,我刚到家……”
于朗刚看出这好像是个狭窄门厅,不远处就传来唐佳琳的声音,他顺着声音转头,先看见一条无人走廊,走廊右侧并排开了两扇门,阳光从打开的门漏过来几缕,撒在对面斑驳的墙壁上。
这房子无论户型还是内部装修,看起来都有些年头了,是唐佳琳之前住的出租房?
“他在医院挂水呢,就市立医院,咱家东边那个,对,所以我问过医生他能吃什么,就去买了点儿菜,回来做好给他送去。”
听声音,她应该是在第二道门里面。
于朗小心翼翼、尽可能不发出声音地站起来——虽然还不确定这是哪一年,但要是弄出声音,被她发现他凭空出现、坐在这里,他就真成变态了。
刚想到这里,就听唐佳琳接着说:“他以前就是变态啊,往死里压榨我们,不过比起别的老板上司,只让员工加班,自己啥都不干,于朗还算可以,至少身先士卒,这不,第一个倒下的也是他。”
“……”
于朗听明白了,这是五年前,他因为忙工作,不按时吃饭还猛灌咖啡,又经常陪客户应酬喝酒,在一次周末加班时,胃病发作,被同事们送去了医院。
没想到这时候唐佳琳也说过他变态,于朗心里暗哼一声,她在他面前,倒是一直演技不错。
“行了,不跟你说了,我去做饭了。这位战士早上就没吃饭,午饭又都吐了,再不吃点东西,我怕他挂着水昏过去。”
于朗后知后觉:原来她说的要给“他”做饭送去,就是我。
他看一眼自己刚才趴着的小圆桌,上面有个装东西的购物袋,袋子里头放在最上面的,是一个小黄花图案、还包着透明外包装袋的新饭盒——于朗想起来唐佳琳给他送的什么饭了,一盒汤面。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