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霄乐了,追着他的目光露出逗人的模样:“你不会是要晕吧?我刚刚看到那个血我都晕,你看看我这身上,吓死了,我从来没有见人流过这么多血,还流了我一身,你说你刚刚那么用力干嘛啊,受伤呢不知道啊?”
路霄想让良寒开心一点,可是良寒并没有笑一下,连敷衍地提一提嘴角都没有。
“你不该对我这么好。”
良寒安静地说,声音冷静冰凉:“路霄,你现在多给我一个眼神,我都像在经历一场痴人说梦。”
路霄的心脏被拉扯得松了紧,紧了松,他垂头,声音默默:“寒哥,我们就没有可能回到朋友关系吗?就像以前那样。”
良寒轻喘了一口气:“路霄,破坏我们关系的人,不是我……”
他声音平淡,可抬起来的眼睛却是红的。
路霄看着他的眼睛感觉到难过,怎么会这样呢?
人的关系怎么会如此脆弱呢?只是细微的转变,他们就像是再也回不到以前。
路霄闷声抱住自己的膝盖,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可我后悔了啊寒哥,我那天是被吓到了,我没想和你保持距离,也没想你这么难受……”
良寒冷笑一声,颤抖的声音带着不可回避的咄咄逼人:“所以现在的情况是,我喜欢你你觉得烦,和你保持距离你又觉得失望是吗?路霄,我是活该被你吊吗?”
路霄瞬间不知道怎么说了。
良寒看着他的脸,最后失望地摇摇头,撇开他的手:“算了,就这样吧。”
良寒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口气里却透出一刀两断的决绝。
路霄一下子紧张起来,急急地拽住他的校服:“那你想我怎么样呢?”
箐。
良寒挣开他的手,扶着水台缓缓站起来,他这样是肯定回不了教室的,他打算提前打电话给小裴叔叔让人来接他回家,边掏手机边对路霄说:“今天谢谢你帮我买药,帮我包扎,我会记得的。”
路霄慌乱地站起来,脑子里被他这一句谢,谢得嗡嗡的,魔怔地一样想起刚才良寒抱着自己时炙热的温度,他激动地在他的耳边嘶喊,“你什么机会都没有给我……你对我不公平……”路霄压了压脑壳,妈的,这道爱情的题太难了,难得他完全不知道如何下手,他自暴自弃地闭上眼,然后朝着良寒忽然喊:“那试试吧!”
良寒脚步一顿。
路霄都不等良寒回身,立刻往回找补:“你冷静点啊,我不是说你要跟你交往,你不是说我不给你机会嘛?我给。我们试试。”
良寒回身,看向他的表情异常困惑。
路霄每次都在刷新他的想象,在他觉得他不懂的时候好像懂了,懂了的时候又开始不懂。
路霄的脑子也很乱,他很可能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语无伦次的:“那个……我没跟男生用那种关系出去玩过,我找一天,咱俩出去玩试试,你要是能打动我,我就考虑考虑,行吧?”
路霄看透了,感情就是天底下最不可控的东西,距离他知道良寒喜欢自己也就是短短十一天,他现在每天都要被良寒带动转过一千八百个心思,他是真的累了,就像平地泼了一杯水,他完全无法预料这个水想往哪里流,想着那不如干脆就随便来吧,走到哪算哪。
路霄抛出了机会,同时也给出了条件,认真地对良寒说:“但是我们得提前说好,只有一次,我要是实在受不了,你得尊重我,咱们把这件事翻篇,你也不要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了,我们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行吗?”
第49章预备
良寒但凡硬气一点,就该拒绝。
这场毫无公平可言的关系里,路霄是规则的制定者,还是唯一的裁判,他抛出这样的条件,感情的决定权此时就握在他的手里。良寒安静地看着路霄,眼里是破碎的高傲,明明刚刚已经决定要放弃了,这最后一步他又退回去,选择走回来给自己栓缰套犁。
“好。”良寒声音喑哑:“哪一天?”
路霄沉默了一下,看起来好像又犹豫了:“那个,我还没想好,你等我回去想一想。”
这该死的屠刀至此又悬住了,从死刑立刻执行变作了缓期执行。
良寒毫无办法,既然做了选择,那就不是使意气的时候,路霄说什么是什么,他全部接受。唯一值得宽慰的是,他因为路霄这个小小的随口的约定开始怀抱起期待,虽然也忧虑,但是至少不是之前的煎熬的痛苦。
有进展,他该知足了,虽然他不知道这进展会发展到哪里。
而路霄则是干脆懒得纠结了,这爱情的苦真是太苦了,他再也不想进入那种之前和良寒两个人沟通全靠猜,谁谁都被勒到动弹不得的状态里,虽然他现在脑子也会乱,也会不理解,时不时想起那天晚上在水房他是被人下降头了吗?怎么鬼使神差的提了这么一个条件?但他本人不愿意纠结,发生了就发生了吧,顺其自然。
路霄给良寒的日期是十一月二日的下午。
那天是十月末的下午,路霄体育课中途从篮球场跑出来,良寒站在便利店的栏杆后,双手握着瓶矿泉水,左手还缠着绷带。路霄找到他,说:“期中我得好好稳住成绩,十一月一号应该是出成绩的日子,咱们第二天下午出去玩,对,你记得好好考试啊,不然到时候因为成绩不好影响心情,那就不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