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好歹,我乃北戎三王子。”“哦……”李墨染恍然大悟,“难怪你对我国的太子之事如此好奇,你质疑我国太子殿下的才能,难道说,你也质疑森亚太子?”“我……”“森则。”森亚脸色铁黑的看向自己的弟弟。一直以来这位弟弟斯文有礼,又颇具才华,在北戎朝廷也颇被看好,难道他心里真存着想取自己代之的想法。“大哥,我没有。”“好了。”文孝帝抬手,“墨染这孩子才五岁童言无忌,被朕给宠坏了,威穹王和森亚太子休要放在心上。”文孝帝此话,一语双关。“孩子间的争吵,本王自然不会在意。”威穹王朗笑道。不过,眼神看向李墨染的时候,却闪过锐利。五岁,年仅五岁的孩子,竟然口齿如此伶俐。再看他字字连讥,哪里是童言无忌,分明思绪清楚,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孩子如果长大,将来定是大召之福,也必是其他国之祸。宴会高歌妙舞的时候,文孝帝让十名选手退下了。“世子好口才。”森则一改刚才在大殿上的态度,态度热情的过来和墨染打招呼。李墨染一笑而过,没有理会他,倒是看向了森亚:“我此番来春猎,怕岐山皇宫无聊,带了几本书过来,好方便晚上打发时间,森亚太子乃未来的北戎国君,北戎和大召一向交好,我就不藏私了,森亚太子对我大召的文学,可有兴趣?”森亚有野心,但不屑隐藏,他虽然冲动,却也不是傻子,李墨染这番话带着示好,又打了森则的脸,他当然高兴:“如此,就多谢世子了。”“森亚既是北戎的储君,墨染人微言轻,太子殿下可愿一起?”李墨染又看向赵元崇。赵元崇点头:“自然。”三人一同向着墨染的房间走去。“墨染弟弟,我也去。”郑晖年跟上。狄儒也没有犹豫的跟了上去,作为太子的伴读,太子到哪里,他跟到哪里。四个人都一起了,赵元浩自然不能落后。北戎的少年勇士见此,也跟上森亚。留下静王一系的五人和森则,脸色十分难堪。“这李世子,当真让人好奇。”森则自言自语,但在场只有几人,说给谁听的,大家心知肚明。赵元贤不以为然:“三王子有所不知,这满京城的天潢贵胄,论其才华,就算都加起来,也抵不过一个李墨染,他三岁能作诗、四岁通歌赋,是我朝右相端磊的关门弟子,唯一的一个弟子。”年初时跟着端相抗水灾,施粥施药,已是闻名整个银州。森则轻笑:“如此聪慧之人,却效忠太子。”赵元贤脸上的笑容不变,却僵硬了,他知道为什么墨染开始不亲近他了。刚认识时还会叫乖巧的叫他静王哥哥,但从去年崇政殿上吕桦和谢君豪提议让墨染参加春猎开始,墨染便不予理睬他了。赵元贤觉得,是自己的外公太小气,跟一个孩子斤斤计较。“如同墨染说,我大召国兄友弟恭,太子是未来储君,他效忠太子无不妥。再说,墨染说了,他只当帝皇的贤臣。”赵元贤说完,转身离开。方才李墨染的那番话,真真切切把整个大殿的人都震撼了,没有人会怀疑一个五岁孩童信誓旦旦的说要效忠皇上的用心。他的单纯,他的聪慧,不管在谁的眼里,都不会认为是心机。文孝帝如此想,大召的官员如此想。更多的人跟威穹王的认为一样,这个孩子,前途无量。翌日,春猎比赛正式开始。大召国十人,北戎国十人。文孝帝和威穹王各自拿着弓箭,朝着前方的猎物出箭。待猎物倒地后,文孝帝高喊:“春猎比赛,开始。”两国二十名选手,分别冲了出去。危险靠近这次的春猎比赛有两个环节。第一个环节是东区二十名少年勇士的比赛,途中目标任务是活人猎物,终极目标是救出人质。所谓活人猎物当然不是真的猎杀,而是箭头被包了染色的布料,只要打中活人猎物,活人猎物的身上就会有色料。而终极目标,是绕过东区,到终点,人质在那里。第二个环节西区狩猎,毕竟春猎是为了真正的狩猎,如果只是看小少年们玩,太过无聊,所以分了东西两区,真正的猎物在西区。比赛一开始,静王队和太子队就自动的分开了。两队的染色不同,太子队为正红色,静王队为紫红色。太子五人队中,李墨染个头最小,力气自然也最小,郑晖年天生力气大,所以李墨染的箭全由郑晖年背着。比赛每人十支箭。“哇,岐山猎场真大。”郑晖年背着二十支箭,拿着弓,一副蠢二的样子。“当然,岐山猎场是大召国最大的猎场。”赵元浩回答。“要是能抓只小野兔来烧烤,味道一定不错。”李墨染惋惜,只是可惜,东区除了活人猎物,什么都没。“那又如何?等我们回了京城,去买几只野兔来烧烤。”赵元浩也被勾起了味觉。“对了赵兄,恭王的领地在哪里?”李墨染突然问。“我父王没有领地,他一心只想当个闲散的王爷,把领地退了。”赵元浩挑眉,意外李墨染竟然问这个。“哦?”李墨染上扬了音调。封侯是最快稳固国家的方法,但藩王在将来也势必要撤的。这位恭王,李墨染活了两辈子,也不懂他。上辈子恭王不站任何一派,不管是赵元贤掌权的时候,还是赵元崇掌权的时候,都没有影响到他。这辈子,李墨染有几分兴趣。几人一边闲聊,一边瞎逛,从比赛开始,一个活人猎物都没打,五十支箭,完好无损。就像之前他们训练时说的,只要五人安全就好。“有没有闻到奇怪的味道?”李墨染突然蹙眉。他上辈子喝了十来年的药,对药味特别的敏感。郑晖年粗心,自然没有闻到。狄儒家里256文学,他性子耿直也简单,那些所谓的药,自然也没接触过。赵元崇蹙眉,却没开口。赵元浩眯起眼:“这药我闻到过,倒像是我父王姬妾喝的安胎药。”噗嗤……李墨染轻笑出声:“这猎场里还要安胎药,莫不是给那些猎物喝的?”第一次看李墨染笑的如此灿烂,赵元浩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心情很爽快。“这个季节,也是动物交配的季节,需要安胎也不奇怪。”哈哈哈……郑晖年大笑:“元浩世子,你说的太有趣了。”赵元浩和李墨染纯属调侃,只是蠢二听不懂。“药味从右前方传来的,可要去看看?”赵元浩问。“不。”出乎意料的,却是赵元崇回答,“猎场突然出现药味,本身就不合常理,反道而行。”他是太子,他说了算,大家没有异议。何况,李墨染也是这么想的。然而,当他们准备反道而行的时候,后面突然出现了烟雾,大家的视线开始模糊,根本看不清路了,唯一没有烟雾的,就是那有药味的方向。“大家一个个牵着彼此的手。”李墨染出声。上辈子的这个年纪,他没来过春猎比赛,也不知道这次春猎会发生什么事情,“我有一个想法。”“什么想法?”赵元崇问。“我们就地休息吧。”前面肯定有陷阱,后退又看不到路。这个季节,这个时间,怎么可能会起雾?所以是人为,那么是为了什么?引他们过去。“我也认为妥当。”赵元浩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态度,妈的,能有什么比命要紧?“那就地休息。”赵元崇下了最终决定。郑晖年不仅背了二十支箭,还背了一个包,他从包里拿出吃的,分给大家,然后又拿出布条,绑在旁边的树上。“你这是干什么?”狄儒好奇问。“做记号,出发前墨染让我带上的。”郑晖年回答,这么光荣而神圣的任务,当然是他来完成了。郑晖年觉得很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