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停驻的城距离京城近,自然是富裕的地方,此处客栈也是看似很高档。大年初一客人不多,显得有些冷清。小二打瞌睡的时候,看到一辆又大又气派的马车到了,两人赶马,四人骑马护在两边,这一看架势就知道,马车里的人非富即贵。小二的眼睛贼亮贼亮的盯着里面的人,先是一位精神饱满的老者出来,他动作利落的跳下马车,像是练过的,看他穿着,不像是主人家。再下来一位白发老者,更不像主人了,穿着朴素。银州水灾李墨染下了马车,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和马,眼神微微眯起。此人没有任何行李,只有一个简单的包袱,那么什么人会在初一里背了一个包袱赶路,而且走的是官道?“你们有何看法?”李墨染问。“此人是驿卒。”吕符回答,一看着装便知道。“此马是军用的马。”陈子魏回答。“此人外观没伤,所以应该是冻死的。”秦浩总结以上两人的观点,得出的结论。所谓军用的马,不只是战马,还有官府用的马,主要是指国家的马。眼前这几人都是军营里混出来的,对这些相当了解。骑着国家马匹的驿卒,大过年的在赶路,当然是关乎国家的事情。“秦浩,去解下他的包袱。”“是。”秦浩解下死者的包袱并打开,里面有一些碎银和一些干粮,但最为吸引人的是里面的信。“少爷。”李墨染打开信,眼神一凌。这封印信是从银州来的,银州比京城早下了几天的雪,银州水坝被冻裂,淹没了水坝下的农村。李墨染拿着信的手几乎想把这封信撕烂。他哪里能忘记上辈子大理寺刑部等众多官员弹劾赵元崇,而导火线就是银州水坝再次崩裂,造成水灾。上辈子的这个时候,他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哪里能知道这件事,也没有这次的裴州之行。但如果上辈子在这次水坝崩裂的时候,朝廷派下去的官员能恪尽职守,那么就不会有十年后的银州水灾,不会有那么多的黎明百姓流离失所,他们也就无法借用这个导火线来弹劾赵元崇了。而今再来一次他绝对不会让这件影响赵元崇的事情存在。上辈子不知这次的水坝崩裂文孝帝派的是哪些官员,那么这次……“我们赶去银州。”不用想,任何人在李墨染的心中,都比不过赵元崇重要。“我眼下写四封信,封你带去裴州刺史府,和李老伯一起同行,把这封信交给裴州刺史,他知道会怎么做。”杨氏的这个面子,裴州刺史不会不给。“是。”章封,章杰的儿子,其中一名军兵。此番带出来的四名军兵为:秦浩、章封、章杰、张铁黎。“章杰,你带着另外三封信回京城,一封给我母亲,剩下两封分别是我父亲和恩师的,但你一起交给我父亲。如果我父亲不在府内,你告诉我母亲,一定要在杰也是跟着安国公的,自然知道军令如山,虽然眼前的这个小主子不是老国公,但在他们的眼里,老国公的孙子也是他们的主子。“恩。”李墨染上了马车,马上写了三封信交给章杰,章杰转身返回京城。“章封跟李老伯在下一个城跟我们分开吧。”快速的做出分析,并下达命令,这不是一个五岁的孩子能做出的反应,但现场却没人会质疑,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封建制度尊卑的关系。章杰返回京城,大半天则够了,没有马车的拖累,他一个人骑马返回速度会快很多。马儿昨晚在客栈过夜的时候,已经喂的很饱,他们昨晚的晚饭也很丰富,又因为喝了参汤,身体更是不惧寒。所以在当天下午,章封就回到了安国公府。正月初二,李家没有亲戚走动,老国公是独生子,再上一代老国公的父亲也是独生子,几代单传,且后院干净,这也是几代的皇帝对李家没有那么猜忌的原因。当初老国公把李靓远嫁,一则是因为李靓和她夫婿真心相爱,二则是远离京城,这是对李家最大的保障。老国公夫人是普通人家的小姐,没有显赫的家室,是当初老国公在边境的时候找的,后来随老国公回了京城,生下李靓和李修,因生李修的时候落下了病根,所以在杨氏进门之后就去世了,也因此,唯独老夫人那边的亲戚又因为路远,很少走动。这样的李家,正月里真的没有需要走动的亲戚。“国公,章杰回来了,有急事求见。”李修这会儿正在杨氏这,跟三个女儿玩在一起。“章杰?跟墨染一同离开的那名下人?让他进来。”李修赶忙道,章杰回来,那一定是带来墨染的消息了。自从昨日知道墨染去裴州之后,李修就开始着急。就连杨氏也十分担心。墨染对李姬妾父亲的关心,太莫名其妙了。“章杰见过国公、见过夫人。”章杰行了个简单的礼,又拿出三封信,“公子让章杰带着三封信回来,这封是给夫人的,这封是给国公,而这封……公子说让国公带去给端太傅。”李修和杨氏接过信,彼此看完之后,反应更是不同,李修的神情显然比较着急:“夫人,为夫还有事情,先去忙了。”说完,李修匆忙离开。墨染信中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然后提醒,银州水坝崩裂,朝廷官员都在放假,这个时候李修可以把这个活儿揽下,但是水坝崩裂需要银子和人手,李修在兵部、张氏父亲却是户部尚书,让李修请张尚书一起进宫。再把另外一封信交给端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