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这样想着,谁知眼前却倏然一红,竟险些被火光灼伤。
一声压抑的低吼从不远处传来,沈知寒下意识向前望去,便见一道红衣身影正在同样朱红色的火焰之中来回翻腾着,看起来格外痛苦的样子。
那人下方是仍在流动的金红色岩浆,岩浆之上,一柄荷叶伸了出来,上面躺着一名生得极为俊俏的红衣男子。
细细看去,便能看到谢长留那张雌雄莫辨的俊脸之上的挣扎与痛苦,还有苍白脸色上被火光映亮的滴滴冷汗。
最令人惊奇的是,这些火焰并非是翻腾滚动的金橙色火苗,而是一朵朵极其幽微的红色莲花。
那些业火并非跳动的火苗,而是不断重复着开放合拢状态的无数莲花。若换了旁人来,定会觉得这个场景透着诡异的美感。
可沈知寒是什么人?他见过这样的莲花,也见过这样的火焰,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谢长留身上布满了极为难寻的红莲业火,是能焚尽一切的神火,而此时此刻,这种神火已经遍布了他的周身。
若沈知寒不曾有三千年前皇宫那一行,他根本不知道谢长留现在正在干什么。
可正因有了皇宫那一行,他此刻才更为担心——谢长留是要借助业火彻底摆脱自己身上的魔胎体质!
“这是怎么回事?”沈知寒望向一旁的少年,蹙眉道,“谢长留不是应该在经纬学宫吗?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喏,如你所见,”白树努了努嘴,“我知道你将谢长留带去经纬学宫是为了什么。可是很遗憾,这个世界上能令魔胎恢复成正常身体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业火锻体。”
他又看了一眼火焰中痛苦翻滚的红衣男子,轻声道:“而你眼前的谢长留,就是正在做这样一件事情。”
见沈知寒沉默,白树又笑了笑:“如果你很担心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他这样做的结果——”
“就是疼了些,不会死,反而活的好好的,体质也成功改变了,但是你觉得他为什么还是会去做魔尊呢?”
“为什么?”沈知寒下意识就顺着他的话问出了口。
“这个问题嘛,其实我也不知道。你们人类的感情一直都很复杂,对于我来说是很难理解的。尽管已经看了万万年沧海桑田,可我还是不能理解你们人做每一件事情的时候,都确实代表了你们心中什么样的想法。”
少年耸耸肩:“尽管我不能告诉你他是怎么想的,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后来都发生了什么,也省的浪费我们的时间再去慢慢看。”
沈知寒抿着唇,就在谢长留充满痛苦的低吼声中听完了接下来几千年他身上发生的事情。
一个仙修,想要在魔域立足其实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可谢长留做到了。
只凭一把剑。
那把剑其实是他身上的金铃幻化而成,当初秦琉璃走的太突然,根本没有来得及将金铃的功能告诉他。
但谢长留何等天赋,竟自己摸索出一些门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