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陆止澜薄唇微启,声线中却没有丝毫徒弟见到师尊的恭敬之意,反而平淡无波。
反观君无心,不管是对此时出现在禁地之中的二徒弟,还是对他平静冷淡的态度,竟都没有一丝意外之色,反而调笑道:“寒寒一走,你倒是恨不得泡在这里了。”
他缓步走到冰棺之前,望向棺中静静躺着的人影,面上笑意温和:“你猜,我这次出去,见到什么了?”
陆止澜也望向棺中,淡淡道:“不知道。”
棺中之人只着雪白单衣,清艳精致的面颊有着健康人的红润,纤长茂密的睫毛之上却挂着点点冰晶,随着他有些上挑的眼角勾出一个撩人的弧度。
一枚泪痣恰到好处地落在他右眼角下,即便是双目紧闭,也能依稀看出七八分他醒着时该是何等清艳逼人,令人心折。
君无心伸手,隔着剔透的棺盖触了触棺中人眉心那道仿若盛放红莲一般的火纹印记,低声道:“我见到天渊一岸,寒寒是如何被人偷袭,坠入其中的。”
他顿了顿,抚在冰晶之上的手指却蜷了蜷:“早知真相如此,当初便该将那少年手刃。”
陆止澜默不作声地听他说完,却只是淡声道:“命运使然。”
“也对——若不坠入天渊之中,寒寒又怎会发现你的存在?”
君无心轻叹一声,无奈道:“曾经,我还以为寒寒只不过与他面容酷似,直到将自身精血引渡给寒寒之时,才意识到他们原本就是一个人。”
“……这样看来,我却是不如你心明眼亮。”
陆止澜抿了抿唇,平静道:“剑心纯粹罢了。”
君无心敛了自嘲之色,缓缓道:“如今既已知晓寒寒坠入乱流回到了三千年前,那便只有风不悯一人有法子将他拉回来了。”
他望向陆止澜,严肃道:“我会找机会与他商讨此事,可他大约早已猜到寒寒的肉身便在无为宗之中,这段日子,定要小心提防。”
陆止澜点点头,随即眸光一转,落在他苍白的唇瓣之上:“你的身体?”
一直悬在君无心颈侧的水晶树叶终于在此时灵光大作,稚嫩童声再次传出,没好气道:“再接着不加收敛的作死,只怕没多少时日了!”
君无心失笑,神色之中有些无奈:“哪就有那么严重了?前辈莫要危言耸听。”
“我危言耸听???”
树叶简直要气乐了:“明明就是你这个小辈仗着自己修为深厚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