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那个女人的孩子又哭了,那女人不断哄孩子却哄不好,孩子哇哇哭着,哭声机械而执拗,旁边的郭小琳咯咯笑着,那个叫大仔的年轻人就好像一只麻雀,唧唧喳喳比女人还唠叨……自己怎么这么背?周围净坐了些这些麻烦人物,原本不是好好的么?自己原本的邻居没有走的时候……武铁飞的眉毛又皱了皱,那个人……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确实是和那个沉默的年轻人一起的,他的行李还在,没有什么理由半途丢下同伴和行李下去,然而他却没有回来。那个沉默的年轻人不肯吐露他的名字也就算了,他竟然说出了自己的身分!自己有说过么?员警的职业特性使然,武铁飞睁开眼睛,向沐紫消失的地方走去。旁边有几个男人吸着烟,吐出的白色烟雾憋在小小的空间里,让人看不到两边的车厢。武铁飞看了眼窗户,将其开大,白色的烟慢慢泻出。沐紫出现在另一头的窗户前,扯了扯嘴角,「员警先生,你在提防我么?」武铁飞咳了一声,去拉沐紫身前的窗户。这里烟雾太呛人,这个人有病么?仿佛没有嗅到一般。武铁飞看了看窗户,正要将头探出去,却被拉住了。「最好不要随便将头伸出去,这种危险性员警先生不懂么?」沐紫嘲讽的笑着。武铁飞楞了楞将动作停下,再回过头来的时候,赫然发现身后的白烟全部消失了,连吸烟的人都不在了,这些人什么时候走的?有些怪异,不过武铁飞没有太在意。「这里……以前有人因为将头伸出窗外死掉。」眼前的年轻人忽然开口,武铁飞不由抬起了头。「是一个头发雪白眉毛却乌黑的老年人,车上的列车长,十七年前因为听到火车运行前方有爆炸声,所以伸出头想要探个究竟,结果被飞来的碎片切掉了脑袋。」「……你怎么知道?」这件事听起来很是匪夷所思,可是武铁飞更关心沐紫为什么会知道的如此详细。沐紫笑了,「听车上的乘务员说的啊!」武铁飞默然,看着对面的沐紫,眉间皱出一座小山。沐紫却只是微微笑着,看着窗外的人头,当着他的面拉上了窗子。「有人用这种方式死……死过?」车上的服务人员正忙着安抚由于车上死人而慌乱成一团的乘客。段林则是因为事前和死者有过对话,而被重新叫回了职员休息室。他的面前,列车长摘掉帽子用手抓着自己光光如也的秃头。「唉!其实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十七年前我刚刚上车工作的时候,那个人是我们将要退休的老列车长,挺好的一个人,有一次因为听到前面铁轨上有声响,于是着急查看,他就把脑袋这么从窗户里探出去了,结果……「唉,当时他的头就像现在这样挂着,挂了好久好久……」谈到以前的上司,列车长眼里有点泪,「他是个挺好的人啊!我当时进来的时候,还以为又回到当年了呢……」 听着列车长的叙述,段林心里却越发有种不安的感觉。老人?人头?同样的死法?这也太巧了吧……「当年那个老列车长……长什么样子呢?」慢慢的,段林说出了自己的问题。只是一个猜想,猜想而已。如果那个老者就是当年的列车长……「很正经的一个人,有点严肃可是人很好,非常井井有条,每天都是衣冠楚楚的,他是当兵出身……」段林的心里咚了一声,没错了!就是那个老人家!事情很明显,那个「鬼」盯上了谢家荣,然后让他用同样的方式死去,这种事情叫「替死」。乡下出身,外公和婆婆都给自己讲过不少鬼故事,其中有的就是替死鬼的故事,那些枉死的鬼魂会在自己无故死去的地点徘徊久久,寻找替死鬼,他们只能用这种方法升天…… 如果自己的猜测没有错,那么谢家荣就是那名老者的替死鬼,可是……「列车长,这里原本不是有个员警么?」那个员警到哪里去了?段林担心着他的安危。「哎?我来的时候这里就没人啦!有员警么?」列车长的反问让段林更加担心,那个员警不会遭遇到什么了吧?「我没杀人!没杀!」从外面扭送进来一个年轻人,穿着流里流气,一看就不像好人,此刻这人嘴里只是翻来覆去重复一句话。「别说谎了,证人已经指证了,就是你把死者关在厕所内的,就算不是你杀的也有连带责任!」押送年轻人进来的列车服务人员是个挺瘦小的人,不过力气似乎颇大,硬是把一个比他高大一圈的人压了个服服贴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