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慕府,慕雁平正和苏墨议事,一个华服青年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爹,苏伯伯,出大事了!”
慕雁平眉头一皱,破有几分不悦,道:“没规矩,没看到我正在和你苏伯伯说话吗?”来人正是慕府的大少爷慕雨枫。
慕雨枫喘了口气道:“爹,你不知道啊!朝廷派出重兵,以扫除叛逆为名,大肆屠杀江南一带的江湖人士,如今已经有好几个门派被灭门了!”
“哼,定是夏雪寒那猪狗不如的小畜生,慕老弟,不是当哥哥的说你,当初就不该同意如一老和尚的话。看吧,现在放虎归山,我们死定了!”苏墨一拍桌子,愤然而起。
“没想到那小贼如此忘恩负义,转眼就调动大军前来报复,真是猪狗不如!”慕雁平也是额上青筋暴起,一双拳头握得指节发白。
“爹,我们现在怎么办?听探子来报,靖南将军亲自率领一支军队朝姑苏来了,我看八成是冲慕府来的。”慕雨枫急得满头是汗,他本是个平庸懦弱的人,平日里打理些府里的事情还可以,一遇到大事就慌了神。
“我慕雁平成名至今还没怕过谁,莫说区区一个靖南将军,就是夏雪寒亲自来又怎么样,我就在府中等着,看他能把我怎么样!”慕雁平气得一掌拍下,黄花梨木做的桌子竟被他一掌拍碎。
苏墨捻了捻短须,上前来拍着慕雁平的肩膀说道:“慕老弟,你我自然是不惧怕他,但是也得为府中大大小小一家子人着想啊!我看这样吧,先到我星月盟避避风头,等这件事风头过了再回来与那夏雪寒一争长短。”
“这怎么行,因为一个夏雪寒便吓得我慕雁平举族搬迁,这传出去像什么话呀!”慕雁平听完连连摇头。
“爹,我听说夏雪寒调动军马围剿江湖人士,这是真的吗?”慕雨涵不顾仆人的阻拦,硬是闯进了大堂,才几日时光,她已经瘦了一大圈。
“涵儿,这里没你的事,快回去!”慕雁平此时哪顾得上和她多说,摆了摆手就让她退下。
“爹,他不是那种人,你相信我,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慕雨涵上前抓住了慕雁平的衣襟,近乎哀求的说道。
“别说了,当初就是你提议让夏雪寒离开的,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让爹怎么跟武林同道交代!”慕雁平看着这个平时万分宠爱的女儿,此刻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慕叔叔,这事也不能全怪慕小姐,我们谁也没想到夏雪寒如此奸诈狡猾。”苏衍也走进了大堂,看了看父亲和慕雁平阴沉的脸色,继续说道,“依小侄愚见,当务之急是静观其变,弄清事情的始末。若确有此事,我们就联合天下各大门派,上长安向夏雪寒讨个说法。相信到那时,他也不得不俯首认罪!”
“嗯,贤侄说得有理,现在也只好这样了。”慕雁平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方法了,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慕小姐,我送你回房吧!”面对苏衍关切的问候,她只是木讷的点了点头。
这一夜,月黑风高,慕府灯火通明,谁也没有心思睡觉。
约摸二更时分,府中传来叫喊声,耀眼的火光从后院厨房升起,眨眼间就窜了几丈高。慕府上下往来奔驰,引水救火,无奈风威火猛,泼水成烟,那火舌吐出一丈多远,舔住就着,烤也难耐,谁敢靠前?
那满院柴垛化作火的巨龙,疯狂舞蹈,随着风势旋转方向,很快连成一片火海。
丈余长的火舌舔在附近的房檐上,又接着燃烧起来,只听得屋瓦激烈地爆炸,瓦片冰雹般地满天纷飞,顷刻间砸伤了十几个人。
待东方渐渐吐白,火势才被压制住,而昔日名震江南的慕府,此时已化成焦黑的瓦砾,断壁残垣之间不时传来啜泣声。
慕雁平此时手提龙渊站在废墟上,一脸的落寞,一声叹息覆压了多少过往。盛极一时的慕府,现如今成为一片废墟,一家老小何去何从,自己该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老爷,我们在清理现场的时候捡到了这个!”一个家奴跑过来,递上一块腰牌,打断了慕雁平的沉思。
慕雁平颤巍巍地接过腰牌,只见那腰牌以羊脂玉打造,通体雪白,做工精致,上面写有一个“寒”字。
慕雁平望着有些灰蒙蒙的天空,不由得握紧了那块腰牌,低声自语道:“果然是他啊!”
苏墨父子二人闻讯赶来,苏墨接过那块腰牌,怒得虬髯倒立,喝道:“我就说昨晚的火起得蹊跷,果然是这忘恩负义的小贼!慕老弟放心,待我回星月盟召集人手,杀上长安,与这小贼不死不休!”
“想我慕雁平,纵横江湖二十几年,今日竟栽在一个后生晚辈手里。苏兄啊,不是我长他人志气,夏雪寒位高权重,如果贸然出手,势必让你星月盟重蹈覆辙啊!”慕雁平像一夜之间苍老了二十岁,举手投足间再也没有那种超然与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