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份证在刁德才手上,打零工的工资被刁德才扣在手里大半当做给她找工作的“介绍费”,她缺钱,缺钱到同意男人几十块钱一次发生关系。
离了刁德才,她不知道自己在这座城市里还能去哪儿。
听到孟思维说给她找了个月薪四千五百块还包吃住的工作,全艳眼睛亮了亮,不可置信地喃喃:“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孟思维笑了笑。
全艳面对着孟思维的笑容,只是渐渐地,她眼中的光暗淡下去。
全艳忽然摇头低声:“我不去。”
孟思维惊讶:“为什么不去”
全艳不开口。
似乎又恢复他们一开始在公安局办公室见面时的沉默。
孟思维只好再一次重复:“全艳,我跟你说过了,我们会保护你,但是,你要说实话。”
“相信我好不好?”
全艳听着孟思维的语气沉默,最后,她抠着手指嗫嚅:“刁德才,他很厉害。”
“他是我们村的。”
见全艳只是因为怕刁德才,孟思维微微放心,安慰:“别怕,我是警察,我带你走的,我又不会跟他说你去了哪儿,他难道还敢说什么?”
全艳望着孟思维的眼睛,忽然哭腔:“不,他很厉害,他说他天不怕地不怕,他连人都杀过,他说如果我要是再惹麻烦,他就,她就杀了我。”
孟思维听完这一句后惊了。
裴忱随之拧起眉。
“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职业的敏感性让孟思维和裴忱异口同声地追问。
全艳泪眼看了看两人。
上一次从公安局回来,刁德才没有想到全艳竟然因为他少给八十块钱而报警,打了全艳一顿,把在警局受到的“屈辱”全都发泄在全艳身上,然后指着全艳的鼻子威胁说老子连人都杀过,你再惹麻烦,老子就杀了你。
全艳说完自己的遭遇,冲孟思维和裴忱摇头:“你们快走吧,他要回来了。”
她话音刚落,地下室破朽的木门被砰砰敲响。
刁德才醉醺醺地冲里面喊:“开门!”
他大力敲了几下,门终于被从里打开。
刁德才拎着酒瓶醉醺醺的进门,然后发现自己看到的不是全艳,不过也是个女人。
跟黑胖的全艳相比,眼前的女人看着些许眼熟,并且实在好看极了。
白,瘦,高,脸也好看。
城中村发廊里那些又贵脾气又臭的婊,子们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刁德才看到后心里立马盘算的是这种货色他妈的得多贵,上一次起码得上千吧。
他目光忍不住流连,正要再看,忽然感到一道寒冽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逼得他收回视线。
刁德才这才又后知后觉地看到还有一个男人。
他望了望屋里的陈设,明明是全艳的屋子,他摇摇晃晃地走上前,正要开口问你们是谁,下一秒,女人竟然一脚冲他踹了过来。
孟思维之前在局里还忍着,如今再见到刁德才,实在无法再忍。刚才这一脚她用尽全力,刁德才立马被她踹的一屁股坐倒在地,手里的酒瓶摔得粉碎。
刁德才到底后眼中划过震惊,似乎没有想到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人竟然一脚直接把他踹到,然后腹部传来五脏六腑像是要碎掉一样的疼痛。
裴忱看了眼蜷缩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腹部干呕的刁德才,对呆住的全艳说:“你先出去。”
全艳又看向裴忱,茫然应声,走出自己逼仄的地下室房间,关上门。
她住在最偏的一间地下室,旁边是房东用来堆杂物家具的旧屋子,后面是公共厕所。
茶几上的手机响了,是孟思维的。
裴忱转头,看到因为哈欠后眼尾还残着红晕,一身棉质乳白睡衣,懵里懵气朝他伸手的孟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