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了这个团场,回到了家里,王楚又一次感觉到了窒息感袭来,呼吸困难,出气困难,就连房间流动的空气都要感到窒息,甚至对房间的一切都产生了厌恶。尤其是李向阳,她对他憎恨已经达到了丧失理性的地步,就连他看她一眼,从身边经过,碰一下她的手都能感到浑身的汗毛像刺一般竖起来。
从回来,王楚再也没有进过厨房做饭,李向阳几日回来都是冰锅冷灶,她会给李浩然备一些零食,自己随便啃点面包就解决温饱,他只好带上孩子去了婆婆那里,回来的时候,给她带来一些吃的。
“你凑合吃不吧,妈做得不是很可口。”李向阳说,他把打包好的饭盒放在电脑桌旁,将筷子递给王楚。
“我不吃。”王楚没有好语气,“把饭拿走。”
“人是铁,饭是钢,你得吃饱了再写小说。”李向阳硬将筷子塞进王楚手里,还将饭盒盖打开。
“我说过了我不吃。”王楚憎恶地望着李向阳,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她起身将饭盒拿出房间,进了厨房放入冰箱,然后将客厅的李浩然拉进小卧室,关上门,甚至将门反锁。
上班第一天,王楚穿了一身得体的着装,出现在办公室,认识了一帮新同事,他花了好一段时间才将同事名字记住。
刚刚接触工作,王楚所负责的业务并不是很多,但大量的接触了一些工作上的所见所闻,让她对新闻写作又一次产生了兴趣。
业余时间,王楚把未写完的小说捡了起来,利用近三个月时间把小说创作完,投了好几家出版社,仍然毫无音讯。
单位的人很佩服王楚写作,书记王学武经常用各种词汇夸赞,“王楚,在这个穷山僻壤的团场,能出一个像你这么能写小说的,还是第一个,能和作家一起共事,我感觉自己都快变成了文化人。”
“书记,你可不能这么夸我,我算不上什么作家,真正的作家是在文学界留下深远影响的那些人,比如说鲁迅,金庸、琼瑶、比尔盖茨,欧内斯特。海明威,他们才称得上是真正的作家,而我,只算得上能班门弄斧几句而已。”
“低调。”王书记夸口,“不过干工作是一方面,最重要的,你要发挥你的特长,写小说不是写一部两部就能成名的,坚持一辈子,总有一部作品会在社会留下深远的影响。”
“谢谢王书记,我会努力的。”
对于低调,王楚觉得没有什么事情值得骄傲、清高和傲慢,但也显得不卑微。她低头干活,抬头看路,尽量熟悉自己的工作内容和流程,遇到难题,尽量解决,解决不了的,她会到书记或者同事那里谦虚请教。
王楚尽量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但也不免迎来同事的甩手掌柜,有个叫张珂的副主任,分管共青团工作,资料吩咐给她写,上报材料也让她去,就连填写台账也要让她写。起初她以为这些活她应该干,但在后来,一个叫凤姐的同事提醒,“王楚,不是你分管的工作你不要干,他张珂干嘛要把工作扔给你?你刚来,不要傻乎乎地被他使唤来使唤去的。”
王楚抿着嘴皱皱眉头,“谢谢凤姐提醒,我明白了。”
再后来,张珂将资料拿来给王楚时,她本想委婉地拒绝,“我手头上还有一大堆事情没有处理完呢,这个文件还是你自己处理吧?”
“什么叫做我自己处理?”张珂变了脸色,“你是专门干这个的,就得你处理。”
“张副主任,这个工作可是你负责的,我之前是帮你,可我现在没时间。”
“你没时间,那我更没时间,你看着办吧。”张珂将文件扔在了王楚桌子上,转身就离开。
王楚拿着文件就去了王学武办公室,她先是礼貌地敲了敲门,王学武见是她,放下手中正在看的文件,“快进来王楚。”
“书记,我想请教你一件事。”王楚开口。
“你说。”
“是不是我们每个人分管的工作,自己负责做资料、上报团里,自己填写台账?”
“没错啊?肯定你自己负责,不然谁帮你干?”
“这个。”王楚将文件放在了王学武桌子上,“是张副主任的,我已经帮他处理了好几次了,台账也让我帮他填写,今天我说我没时间,他就把文件扔在了我桌子上说他也没时间。”
“嗨,这家伙。”王学武笑了一声,拿起文件看了看,“这件事情我来处理,你就别管了。”
“好,谢谢王书记。”王楚说完离开了,从那以后,张珂再也没有将工作扔给王楚,就连台账本都礼貌的要了回去。
对新闻写作,王楚入戏并不太深,但她每个星期坚持搜集三个素材,社区每天都会来很多老年人来跳舞,抓住这个素材,然后进行采访,每个人写一段故事,上稿率达100%,每期都有她的新闻上报纸。
极高的上稿率,王楚当然还要感谢一个人,政工办副主任廖宁远,每天写完新闻,她都要将写好的稿件拿给廖宁远审核签字,盖完团里的章子,传真发送到报社才算完事。不光是师级报社,地方报社、兵团日报、兵团工运,她都会投稿过去。
王楚觉得自己的写作水平还行,但每次经手廖宁远修改之后,整体水平就是提高了很多,比起李向阳的指导还有效,他可是在新闻界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大人物,因此,她也学到了很多。
王楚一个星期总有大半天的时间在廖宁远办公室,“这个地方不能这么写。”他指点道,用红笔画出了错误的部分,“先开门见山写出你眼里看到的,然后再对人物进行交流,最后体现出他干这番事业体现出的经济效益,并将团里的政策挂钩……。”
刚说到这里,李向阳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材料,看到此情形,他退出办公室,知道第二次撞见,他终于忍耐不住了,王楚下班回家刚打开房门,便看见他黑着脸站在客厅中央,他本想进小卧室的,却被他拦住。
“楚楚你能不能稍微注意一下影响?”李向阳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心平气和的。
“我怎么了?”王楚回头质问。
“你和廖宁远是怎么回事?隔三岔五就在他的办公室?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李向阳把你嘴巴放干净点?我怎么不要脸了?廖宁远只是在指导我如何提高新闻写作,我写完新闻总要找他签字吧?有不妥的地方他总要给我指出吧?我……。”
“那要我是干嘛的?”李向阳把脸逼近王楚,“你俩在办公室卿卿我我,让别人看到了怎么说我闲话?我这脸往哪儿放?”他的吐沫星子都喷在王楚脸上,他脸颊上的神经和肌肉跳动抽搐,怒火已经升级。
“无聊。”王楚扭头进了小卧室,并将门反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