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草听了叶繁锦的话立刻笑着说:“您不知道吗?那可能是您已经睡下了,昨个儿很晚王爷出来吩咐奴婢的,让奴婢将花厅收拾出来,让您处理府中事务用的最新章节。
时间越长,管家就越觉得不安,如果侧妃是外行,应当只是简单看看便成,为何看这么长时间呢?随后他又安慰自己,这份东西是他昨天跟郑嬷嬷精心写出来的,侧妃又没有经商,怎么会看出其中的问题呢?
叶繁锦略略一看,心里暗想,还好昨天认真地问了封玄离有关产业的事,否则今日真的被这些人给唬去了。
虽然缎铺、茶铺这些铺面王府都有,但是都中开这种铺子的很多,王府又不算专营,所以盈利一般。昨夜封玄离说了,收入最好的是西山那片田庄。那个地方土地肥沃,不论是庄稼还是肉蛋,产出都极高。其次就是都中数一数二的酒楼了。
酒楼最大的优势在于所用菜或粮食,都可以从西山庄田去取,降低了成本,所以利润仅次于田庄。
帐本上的盈利顺序是正确的,田庄比酒楼收入略高。但是管家交上来的东西,酒楼收入却是最高的。这是因为什么?
管家与郑嬷嬷商量过,酒楼的帐都是明确的,并不好做手脚。但是田庄特殊,种庄稼那是听天由命的事,收成多与少也不是人为控制的,所以这上面很容易做手脚,回头就说收成不好,很容易给搪塞过去。于是他们就这样写了。叶繁锦只给了他们一天的时间,根本想不到还有帐本的问题,其实就算想到了他们也不认为她会看帐本,还能在那么多帐本中发现问题。
叶繁锦抬起眼,将手中的纸给了代桃,就在郑嬷嬷以为代桃又要说话的时候,叶繁锦突然开口了,她的声音不同于往常略柔且软,而是十分清冷,带着冰一般的凉意。
“管家是不是弄错了?帐本上明明是西山的田庄收成最好,怎么到了你这纸上,变成酒楼收入最好了呢?”她的语气,有些散漫,却带着一股浓重的质疑。
她抬起手,代桃立刻将茶盏放到她手上,她低头轻啜茶水。
管家与郑嬷嬷俱是一惊,怎么可能?只有管帐多年的人才能一眼发现其中的问题,这侧妃如此小的年纪怎么可能如此厉害?
所谓无知便是最可怕的,因为叶繁锦给他们营造出了一股神秘的气息,让他们觉得不可思议,摸不到她的底,所以心底升出一股恐惧,而最让他们恐惧的是,这个仅有十四岁的女子,展露出了一种不可思议的能力,这是一些人到中年都没有的能力。
然而,这并没有算完,叶繁锦喝了两口茶,代桃接过之后,她才继续说道:“还有,为何这些产业中,没有四巷糕点铺?”
四巷糕点铺其实并不起眼,位置也不是很好,在四巷的最里面,这个铺子特点就是稳定,因为都中一部分人十分认铺中糕点的味道,所以每月会保持一个稳定的收入。但是这点收入着实不高,叶繁锦之所以能注意到这个,是因为离王装有房地契的盒子中没有这个铺面的房契,只有一张纸条,上面写明糕点铺的房契在郑嬷嬷手中。
叶繁锦一看在郑嬷嬷手中,就留意了。
其实这个地方,是郑嬷嬷想自己私留下养老的,这个铺面太小,相信离王根本就不会介意。其实如果当初她开口向离王要,封玄离定会给她。但是她是以拿房契为铺子办事的原由拿走的,封玄离自然就随手写个条子放盒子中了。不是他小气,而是习惯性的问题。
叶繁锦自然也不会在意一个糕点铺子,只不过想借此来敲打一下管家与嬷嬷让他们对自己心存畏惧,不要再存了觉得她好欺骗的心。
管家与郑嬷嬷这次就是震惊了,他们都不知道王爷将房契等东西都给了侧妃,在他们认为,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那些东西,一向都是家主自己保管的。
接连两桩事情连着问出,管家有点吃不消了,他低着头,想要向郑嬷嬷寻求帮助,可是又不敢抬头,生怕这位侧妃发现他与郑嬷嬷之间的互动,他没有发觉,自己心里已经很害怕侧妃了。
郑嬷嬷原本可以帮他的,但是她被糕点铺之事震慑住有点回不过神,所以暂时忽略了管家的感受。
叶繁锦一看他们都不说话,知道自己达到了目的,心中暗暗地松了口气,脸上却绷住未松劲儿,不紧不慢地说:“管家,我还等着你的回话呢!”
管家与郑嬷嬷同时反应过来,郑嬷嬷到底仗着离王,率先开口说:“侧妃,糕点铺那件事不能怪管家,那个铺面的房契在奴婢手中,当初有事要办,奴婢从王爷手里拿到的房契,只是后来忘记归还,可能因为这个,时间一长,便忘了那个铺子!”
她把事情揽过来了,看你怎么着?你能把我怎么样?难道你还跟离王去告我的不是?郑嬷嬷先抢着说也是想给管家一个缓冲时间,好想想第一件事怎么圆?
郑嬷嬷说完,还立刻说道:“都是奴婢的罪过,奴婢回去就把房契给王爷交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