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色深深,她淡漠清冷。
男人微微一怔,将目光掠开。
“那里……被撑裂开了,上点药会好得快些。”
苏月依旧不响,只凝着他不放,一瞬不瞬,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
裂开?
上药?
也不知道是谁导致了这一切?
他也知道她裂开了啊?
刚才她那么痛,那么痛,她伤着、中着毒、咳着血、脚趾甲踢掉、额头上血直冒,他还那般粗暴地要了她,她差点被他撕碎,他又何曾怜惜过一分?
如今倒是装好人,来给她擦药了?
这算什么?
打一巴掌,然后给个甜枣?
她不要!
还记得那夜在聪山,他中毒神志不清,将她错认成了苏阳,纵使在那般的情况下,他都记得不能伤害苏阳,他说,阳儿快走,我怕我忍不住会伤了你!
在他的眼里,什么是伤?怎样的叫伤?
没有伤!
只有爱与不爱!
爱了,毫发都是伤,不爱,死了也无谓。
她懂了!
她真的懂了!
她疲惫地闭了闭眼,再睁开,说了醒来以后的第一句话,“商慕寒,给我一张休书吧!”
男人一怔,转眸看着她,似是难以置信。
难以置信吗?
苏月禁不住笑了,是哦,可不难以置信,因为在他的眼里,她可是死心塌地的人。
“你说什么?”
果然!
“先将你的手拿开!”
苏月将两腿松开,男人顿了顿,将手从被褥里面抽了出来。
苏月看到他那只被帐勾刺伤的手腕还在往外淌着血水,将他半边袍袖染成了赤红,她眸光一敛,掠开,不再看。
“我说给我一张休书,放过我,我也放过你!”
她说得很平静,平静得连她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原来,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说的就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