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接近申时,董璃才算是睡够了。醒了后,任宇出去玩了,她却是无事可做,在这边既没有电视可看,又没有电脑可玩,而她身为一个古代小资产家庭的少夫人,更是没有什么活计必须让她做的。
坐在外间的凳子上,发了会儿呆,又觉得无趣的很,估计就算是出去问小秋,大约也是做些女红的活儿,她对这些可是一点都不会,不如不去问了。
外面的知了依旧在叫着,更衬托出室内的安静,偶尔会有些许微风吹进室内,带动室内的珠帘一阵清响。董璃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忽又敲了敲自己的脑子,真呆,她可以去任海的书房寻点书看看嘛。
这样想着,便又寻了件适宜外出的衣服,换下了刚才为了午睡,特地找的宽松些的衣服。
因为昨儿晚上已经知道了任海的书房是哪间,所以董璃就直接去了书房。也没有见到秋菊和秋菱,也不知干什么去了,任海平日里在府里的时间也短,她们俩的活儿大约也是府里最轻松的了。
既然没人,董璃就直接推门进了房,先是逡巡了一下屋内的摆设,书房进门的右侧有着一扇很大的窗户,外面绿涛阵阵,竟是一小片竹林,窗户旁置着一件黑漆描金的紫檀木书桌,桌上文房四宝一应俱全,大约平日任海就是在这边练字书画的吧。桌子后面有一个小书架,董璃凑过去瞧了瞧,都是些绘画书法帖子之类的东西,这些于她是没有什么吸引力的,稍微转了下,便又往左侧走去。
左侧照例有一张书桌,却是没有刚才的那件宽大了,书桌后面置着一把椅子,这边倒是沿着墙边放着四五个大书架,书也是整整齐齐分门别类的放着。她猜想大约这边就是任海每日看帐的地方了。
沿着书架一点点挪过去,之所以说挪,是因为她的心神早已投放在这些书册上,为了寻得自己想要的好书,当然是一点点的往旁边挪。
挑挑拣拣,终于找了两本书出来,一本是神鬼传奇类的,一本是地理图志类的。
神鬼传奇类的那本也就跟她以前看过的聊斋山海经之类的差不多,地理图志的那本除了描绘了一些地理地形之外,则外加了一些历史演说,她选这本的用意也是如此,起码有图看着,历史大约也没那么枯燥了,反正她只是打发时间,并不是真的想去了解现在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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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霞气恼的回了万花楼,却也知道自己若是对揽月实话实说的话,怕是也得不了好,毕竟这多次去织云坊要布料都是她的主意。她心里是觉得既然任二少说了可以随便去拿,偏偏自家的揽月姑娘傻得很,总是想不到去要,那么她这当差的,自然是要为自家姑娘多多着想的。
况且揽月的衣服也算是多了,所以也总是会将这些布料的一部分给她。因着这么一个原因,小霞才去织云坊越发的勤了。刚开始顶着揽月的名头去拿布料,还有点提心吊胆,后来见确无人追究,胆子也益发的大了。
譬如这个月也是拿了好几次,揽月也问她是不是有点多了,她只是回都是照任二少的意思拿的,并没有多拿。她心里笃定这二人是不会就这么一件事情对峙的。
一路上她心里都在估摸着怎样才能出了这口气,却又不让人发现自己去拿布料,其实没有任何人的吩咐呢?
揽月坐在窗旁,心底微微的叹了口气,却是没有表现在面上来,毕竟她现在是这楼里很多女人嫉恨的目标,不知道有多少人偷偷的在关注她的一举一动,若是报到妈妈那里,她又要费多般口舌才能说服妈妈相信自己。
虽说妈妈为了照顾她,置了单独的小楼给她住,但到底还是笼中的金丝雀,没的自由。
不过她已是算幸运的了,有时她不得不想,她是该感谢还是憎恨她的娘亲给她的这副绝色的姿容?
因着这副容貌,她被卖进青楼,从此开始没有自我的生活。但也是因为这副容貌,她保得了清白,让妈妈同意她卖艺不卖身,大多数的客人被她的绝色迷住,倒也是没有什么苛求。
看了小霞一下午满脸的郁色,揽月终是忍不住问道:“小霞,你这一下午是怎么了?从你回来到现在,眉就一直皱着,难不成中午喝的莲子汤里面有未除尽的莲子心,一直苦着你不成?”
小霞嘴角动了动,却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依旧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绣着花。
揽月猜测大约是受了什么委屈,可是她也了解一点小霞的性子,怎会是那种被别人欺负的人呢?
“说吧,到底是怎么了?”
“姑娘,有些事我本不该跟你说,”小霞踟蹰的道,“只是今儿个听了些于姑娘不好的话,我心里就一直疙瘩着,舒展不开。”
小霞抬眸瞅了瞅揽月,见她依旧望着窗外,也不知有没有在意自己说的话,可是一想到这件事情是非得靠揽月才行,便咬了咬牙,又道:“昨儿任二少说织云坊到了新货,让我今儿个去织云坊取的。不想,今日去的时候,却碰上了任府的少夫人。”
顿了顿,小霞续道:“那少夫人恶狠狠的不让我拿料子,我说我只是一个跑腿的,要是拿不到东西,只怕主子要怪罪我的。那少夫人却是不理,还言语羞辱了我一番,我当时气的差点落下泪来。我心里想着姑娘是这世上再剔透没有的人儿了,怎能被她那样说道,便辩驳了几句,还搬出了任二少的名头,那少夫人依然嚣张的很,还说任府是大少爷在当家,二少不过是个混饭吃的,随后就让人将我撵了出来。”
小霞假意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一边偷眼瞧着揽月的反应。
“练舞的时间到了,收拾一下,跟我去吧。”揽月却是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起身往门外走去,一边这样对小霞说道。
小霞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哦了一声,在屋中的柜子里拿了揽月的舞衣,急急的跟了上去,心底却还想着揽月到底有没有把她刚才说的话听进耳里。
揽月刚才虽是没有将心思放在小霞身上,但是那番话自是听到了,但是她也知道,依小霞的性子,只怕刚才那番话只能听得一半。不过就算是一半,那少夫人却也是有点过分了。可是她偶尔也听任江提过那少夫人,怎的与她知道的相差如此之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