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宝,你来了,来来来,赶紧过来坐。”
在靠窗的位子有一把椅子空着,应该是专门为我准备的。
我看了一眼坐在病床上的陆沧,真叫一个惨。
他的右腿打着石膏,左腿也缠着厚厚的纱布,两个手更是不用说,都吊在胸前,脸上更是鼻青脸肿的。我心里轻叹一声,说好不打脸的,这两个人真没诚信。
尤娜指着陆沧的左腿对我说:
“舒若,不是我嘴碎,你爸是真的下狠手把我女婿往死里打啊,你瞧瞧这腿,你看看这身,哪里还有一点能看的地方,可怜我们家胖妹还怀着身孕,你爸真是一点都不顾及邻里情意。”
胡玉书拍了尤娜的后背:“少说两句,来来来,若宝,你先坐下,这事情既然发生了,总要有个解决办法的态度,你看我们都在一个村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真闹出点什么事来,三家人都不好看,也让别人看了笑话。”
尤娜不满的打断胡玉书的话:
“什么叫做真闹出点什么事?现在这事闹的还不够大吗?你瞧瞧咱女婿,都被人打的双手双脚都残废了,你再看看老陆家那两口子,唯唯诺诺一副怕事的样子,我看着都生气。”
胡玉书听了,也恼了:
“你还叨叨叨,叨叨叨,要不是你大清早到人家若宝家里去闹,哪有现在这档子事?陆沧,你也是,别怪爸爸说话难听,你要不是和我女儿在一起还有了孩子,我要知道你脚踩两只船,我也和老舒一样,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陆沧的脸都已经变形了,根本看不出什么表情变化来,胖妹只是在一旁悄悄抹泪,都不敢抬头看我一眼。
尤娜噌的起身,将椅子都甩到角落里去了:
“胡玉书你个窝囊废,你怎么说话呢,人家孩子都说了,是老舒家的女儿勾引了咱家女婿,哪个男人没有鬼迷心窍的时候,只要能改,就是好孩子。我就不爱你说的这些话,这哪是脚踩两只船,狐狸精就是狐狸精,当妈的年轻的时候不正经,做女儿的也好不到哪儿去。”
我完全没想到话锋一转,一向和善的尤娜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
胡玉书抬手就给了尤娜一个大耳巴子。
尤娜气急败坏的揍了胡玉书一顿,然后捂着脸带着哭腔吼:
“胡玉书,你个挨千刀的,我说的有错吗?当初要不是我及时发现,你跟那个狐狸精恐怕早就勾搭到一起了吧?”
胡玉书急了,再次抬手却被突然起身的胖妹拦住:
“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你们都吵吵一辈子了,还不腻吗?你们不腻我都听烦了,要吵你们回家吵去,关起门来你们爱怎么吵就怎么吵,别在医院丢人现眼。”
话语说的很重,我忍不住劝道:
“牙齿和舌头都有可能打架,胖妹,你别这样,别动怒,小心动了胎气。”
胖妹狠狠的甩开了我,但她看到我的脸,又瞬间安静了下来。
胡玉书想把尤娜带出病房去,尤娜却一屁股坐在床边,负气的说:“我哪儿都不去,我这辈子没做过偷偷摸摸的事情,没对不起谁过,我光明正大的,不怕别人看笑话,今天既然要闹,那我们就把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一并闹一闹,做妈妈的小三成瘾,做女儿的有过之而无不及,难道还不让人说出口心里舒坦舒坦了。”
我倒抽一口冷气,质问尤娜:
“阿姨,你话别说的这么隐晦,要说就说的清楚点,谁小三成瘾,谁有过之而无不及,你这话都冲着谁说呢?”
尤娜抬头看着我,眼神里没有半点情意:
“按理说你都二十好几了,我不该把那些陈年旧事翻出来叨咕。但现在你插足我女儿和女婿的感情,我就不得不把你妈妈拉出来说一说了,你回家问问你妈,她是不是跟我们家老胡好过,要不是我及早察觉,恐怕”
我冷笑一声:
“恐怕什么?”
尤娜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胡玉书,突然起身惊呼:
“不是恐怕,我现在严重怀疑你,好你个胡玉书啊,我以前只是怀疑你和康佳颖之间不清不白的,现在我可算是明白了,以前你总喜欢让胖妹把舒若带回家来住,平时有个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你都想着要给舒若送去一份,你们俩没站在一块我还没发现,现在我看你们越看越像,怪不得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的心却还是向着你在外面生的这个野种。”
野种二字彻底惊呆了我们,我还好,只觉得尤娜可能是被逼急了乱咬人。
但胡玉书却彻底不淡定了。拉住尤娜的胳膊就往外拖:
“来来来,我们回家把话说清楚,我看你现在是彻底疯了,要是这样的话,我就尽早把你送到精神病院去。”
尤娜张嘴咬了胡玉书的手背,咬的血印子都有了,胡玉书松了手,尤娜又重新坐回到病床上:
“你就巴巴的盼着我出点事,你好跟那狐狸精再续前缘,我告诉你,胡玉书,我今天就让你死了这条心,我就是要把那些丑事都抖落出来,哪天我要是被关进了精神病院,也好让大家做个见证,我都是你给逼的,是被你逼疯的。”
我一直在告诉自己,要冷静,要淡定,要稳住,要平息杂念。不要被流言给蛊惑。
胖妹再次发声:
“够了,你们是想先逼死我吗?你们走不走,你们不走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