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我很知足他也很快乐,可是现在我不敢确定了。”
看他惶恐的眼神,像个孩子一样纯净,我忍不住问:“你今年多大了?”
蔺洵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绕了个弯子:“十七岁那年,我在莫斯科旅游认识了蔺翌,当时的我羞于开口,一路追随他到中国,因为一个人,爱上一个国度,十九岁那年我终于住进了他的心里,到今年,十个年头过去了,我对他的爱只增不减,为了他,让我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愿意。”
这番话分明像个小媳妇说出来的,我跨前两步弹了一下蔺洵的伤口,他疼的额头直冒汗,却依然不哼一声。
我心里莫名的有些同情他了,但我没有多说什么,出门前丢给他一件大衣。
客厅里,尤娜经过蔺翌的搀扶已经坐到了沙发上,胖妹一直在给尤娜捶肩顺气,蔺翌端着茶跪在尤娜面前认错,尤娜把脑袋偏向一旁,不搭理蔺翌。
周晓拂和林深这两个能言善辩的人都默默的坐在一旁喝着水,陈鱼在劝导尤娜:
“姨,哥都这么大了,他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想要追寻的幸福,您呐,享福就成,何必操这份心呢?”
尤娜听了怒不可遏,拿陈宛来说事儿:
“我这么跟你说吧,要是你姐也这样,你能接受吗?”
陈鱼啪的两手一拍:
“能啊,为什么不能接受?这个社会离婚率那么高,我姐找个男人也未必就能保护她一辈子,要是我姐喜欢女人。那个女人又能死心塌地的爱着我姐,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姨,您就放宽心吧,古语有云,儿孙自有儿孙福嘛,这又不比旧社会,没得吃没得喝还得给人当牛做马,哥多牛啊,他赚那么多的钱不就是为了舒心安逸的过日子吗?现在他能够按照自己的方式去生活,您应该感到庆幸才对。”
尤娜再怎么时髦,说到底也是个思想保守的女人。
对陈鱼说的这番话。尤娜根本听不进去。
“庆幸,我有啥可庆幸的,蔺家就他一根独苗,总不能到他这一辈就断了吧?”
陈鱼放声大笑,蹲在尤娜身旁劝慰:
“原来姨担心的是这个啊,您就放宽心,哥,你答应姨,就算你跟蔺洵在一起,也要找个代孕生个蔺家的子嗣,姨啊,这件事情太好解决了。这根本就不是问题嘛,与其让哥被迫的与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凄凄惨惨的过一辈子,不如就别祸害人家姑娘了,哥呢,花点钱找个代孕生个孩子,然后幸福的过他们的小日子。”
尤娜眼一瞪:
“你说的倒是轻巧,两个大男人能带好一个孩子吗?那孩子从小没有母爱,能健康成长吗?孩子长大后问他,我妈妈呢,妈妈哪儿去了?难道他要回答孩子说你就是我用来传宗接代的一个工具吗?”
陈鱼头脑灵活,一下子就抓住了尤娜的柄:
“姨啊,你这话说的太对了,如果哥勉为其难的找了个女人结婚,将来夫妻生活不和谐,也还是会离婚的嘛,到时候孩子问妈妈去哪儿了,总不能说孩子妈妈跟着别的男人跑了吧,与其这样,不如跟孩子说,你的妈妈是个天使,会在天上看着你,但是你有两个爸爸疼爱啊。带孩子这种事情,现在有钱人都请保姆带孩子的,就算娶个老婆,现在的女孩子细皮嫩肉的,哪舍得让她这么劳心劳力啊。”
虽然陈鱼说的观点都很牵强,但尤娜竟然迟疑了。
周晓拂悄悄拉着我的衣袖,靠在我的肩膀上哼唧:
“这个陈鱼看不出来啊,平时半吊子不靠谱,关键时候挺能策,我看娜姐都要被他说服了。”
我以为我太高估娜姐的战斗能力了,没想到娜姐认死理,一挥手:
“你一边去,你个小屁孩从哪儿学了这么多歪理论,我不管别人家的孩子性取向正不正常,也不管哪个国家承认同性结婚合法。在我们家,我就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我的外甥只能娶个女的回家,我看若宝已经有了小林,这头你就甭想了,但我听若宝妈说的那个小娇还不错,反正你也没心思跟女生谈恋爱,明天我就去小娇家帮你提亲,随便给你找个女人赶紧把婚结了,免得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阴魂不散的缠着你。”
这也太随便了吧!
我和周晓拂都发出了惊叹,尤娜看了我一眼,话锋一转,又说道:
“当然,我看你对若宝也是有点意思的,这年头做什么事情都讲究公平竞争,你要是喜欢若宝的话,小林肯定也不反对和你公平竞争,小林,你说是不?”
矛头抛给了林深,林深意味深长的笑了:
“古人云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既然蔺大哥和人家郎有情弟有意的话,不如就尊重他们的选择吧,这个世上和他们一样的人很多,时代都接受了他们,我们又有什么理由选择反对呢?”
这一拱火,尤娜气的一拂袖,将蔺翌端给她的茶杯摔倒在地,胖妹赶紧去搀扶大腿被茶水打湿的蔺翌:
“表哥,你先起来吧,要不你先回屋里呆会儿,让我们好好劝劝我妈,等她气消了你再出来认个错,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