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米尔与沙魔你来我往地打斗起来,边打还边喊:“道友们看看,这是理亏了,连话都不让我说啊。你们看看吧,看看吧!”
他们这一闹扯,惊动了虫鬼,挟风带雾地出来瞧看。见两个鬼头斗得正酣,风魔,海魔,还有白脸狼等都站在一边观战,便过来与几个打招呼。
虫魔与沙魔一项格格不入,听说鬼头要在自己的家乡安家,勃然大怒。心想,别人到你那里,不是这个不行,就是那个不中的,可你到了人家这里,难道什么都可以了吗?要是以如此的逻辑去推论,岂不是只允许他到处放火,不允许其他人四下点灯了吗?
虫魔决不允许沙鬼在自己这儿安家住下来,想就机把其赶走。只见他扭动着细细的腰身,狗抢屎般恶声恶气地吼道:“两道友这般玩来有什么耍的?我来也凑凑热闹算了。”手执驱虫棒飞将过去,把蝎精拦住。
虫魔掺合进来,沙鬼心知不妙。三十六计还是走为好啊,于是从怀中取出沙塔,毫不留情地转动起来。只见缕缕的毒沙从其中飞出,顿时弥满了天地。
风魔就怕他来如此一招,早就把他的扇子擎在手中,端得好好地等在那里了。见其果然来了这一手,连眼睛都没眨地就是一下子,把沙鬼,蝎精,高米尔,虫魔一并送走了,不知去了几千几万里。
沙魔与蝎精被彻底地拆散,无家可归的两个,既不敢回虫魔家乡的事发当地,又不知到哪里去寻对方,各自摸着瞎地互相找来找去。
风魔和海魔受到了沙鬼一番话的刺激,各自怀着心情地去了。谁走了,白脸狼也不能走,她以调节两家矛盾为由留了下来。与自己利益息息相关的虫魔,当然围着高米尔的屁后转开了。两个由魔鬼带着,来到了火魔家乡的那片沙漠上,守株待兔地还真把蝎精等了回来,结果被白脸狼擒住,带到海域当中去了。
沙魔无处可去,到旱鬼的家中,想居住一段时间,等蝎精前来,两个好重新团聚。见鬼头一天到晚蔫头耷脑地没了往日那种干巴巴的精神,不是哈欠连连的,就是恹恹欲睡的。你吃不吃、喝不喝都毫不关心,温温吞吞地对他也没了以前的那种热情,以为是自己不厌其烦地总来打扰厌烦了,便没情没趣地告辞走了。
虫魔离家的时候,并没有带上蝗虫精,时间一长,未免有些想念,告辞高米尔回去了。魔鬼还是信心不改地守在那里,因为他知道,当你想找一个人的时候,没有什么比在其家中等着更直接有效的了。他把自己手下的小妖都叫了过来,在没有任何外援的情况下,专靠自身的力量,也得一举把沙魔摆平了。
跑了一圈的沙魔,无处可去,鬼使神差地还真的回来了。刚一露头,就被魔鬼手下的傲空发现,一个呼哨传出去,四下早已埋伏好好的小妖,闻声而起,把沙魔团团围住。鬼头根本也不想搭理高米尔手下的这些小丑,他前后左右看看,没见魔鬼高米尔的影子,飞身就要离去。
“大爪子”懒猫一窜而上,拦在了沙鬼的面前。睁着黄黄的眼珠子,怒目横眉地瞪着沙魔,一边舔着手,一边对其道:“站住,哪里都不准去!”
鬼头望望他,又好气又好笑。气的是,不三不四、连狗屎都不顶的东西,也敢挡住自己;笑的是,看其的尊荣及滑稽的表情,倒也有几分可爱。于是把手一扬,有些不耐烦地对懒猫道:“快点滚开,让你们的大王高米尔来!”
“大爪子”见其敢直呼自己大王的名字,来了火气。把胡子吹得不能再高,把眼睛瞪得不能再大,龇着牙对沙魔道:“以前看你是我们大王朋友的面上,不得不对你有所尊敬。可你不知好歹,一而再、再而三地与他老人家作对,也别怪我等不客气了。”他伸了伸胳膊,又蹬了蹬腿,故意在鬼头面前显示了一下自己的肌肉,并用轻蔑的眼神斜视着他,“对付像你这样小小的‘砂砾包’,还用得着我们大王亲自动手吗?”
“大爪子”轻蔑的言语,挑衅的动作以及鄙视的神情,彻底地把沙魔激怒了。他原本不想与高米尔手下的这些小妖动手,觉得低了身份,有些跌价。如今顾不得这些脸面上的事了,把身子一旋动起手来。
要是三个五个的,根本都到不了鬼头的身边,可人家好像经过了长时间的训练,三个一伙,五个一帮地进退有素。像攥起来的拳头一样,把个沙鬼忙活得眼花缭乱,一时半晌还有些自顾不暇了。
魔鬼的这些小妖,接到的是死命令,谁敢不奋力向前?即便是被打得连滚带爬,可还是倒下了,吱哇乱叫地再爬起来,接着再往上涌。好像一群饿极了的野蜂,遇到了一个全身涂满了蜜汁的人,能不拼命地往上糊吗?
沙魔没有片刻的喘息时间,渐渐有些支持不住了。就是再凶猛的老虎,也无法搪住几十只不要命的饿狼啊!便不再手下留情,把自己的宝物祭到空中。随着毒沙的缕缕而出,不同程度被沙鬼打伤的小妖们,又都被毒沙击中。又痛又痒地满地打滚,哭爹喊娘地叫个不停。
鬼头见此,有些洋洋自得地高兴起来。心想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不给点颜色瞧一瞧,就会蹬鼻子上脸来。便扯着嗓子大声地喊道:“这个滋味怎么样?要是口味重的,我就给他添点盐;要是有喜欢酸的,我就加点醋;嫌不够辣的,我就多放些椒;得意甜口的,那就撒些糖……”边叫着边使那个法器变大,催动着更加快速地旋转。
突然间,一块东西从远处飞来,把鬼头的宝物整个地包住。等他缓过神来,东西已经到了高米尔的手里。沙魔悔恨不跌,怪自己太过张狂,大惊失色地奋力来夺。魔鬼早把另一件法器抛出,尽数裹了他的手下而去。
高米尔找了一处没人的地方,把手下小妖们放出来。拿着沙魔的宝物,欣喜异常,翻过来掉过去把玩个不停。那颗澎湃着狂跳不止的心,差一点没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手舞足蹈地简直都不知怎么美好了——完全沉浸在无法形容的兴奋之中,也完全没有被手下小妖们撕心裂肺的痛苦嚎叫声唤醒……
沙魔屡遭重创,先前是走失了他的蝎妹妹,如今又被人抢走了法器。曾经高傲地不可一世的那颗头,也扬不起来了;曾经自大地谁都不放在眼里的那双脚,走路的时候也抬不高了——成了无处可去的丧家之犬。他自己心里清楚,法器对他的重要性,没了那东西,就像山鹰没了翅膀一样。
鬼头神情颓靡地到处翻寻高米尔,这日来到一处,远远地望见一个女孩子的身影,令他大吃一惊。只见那女孩子的头上裹着一条纱巾,那是给他留下最深刻印象地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东西——不期而遇地碰上了乖乖兔。
沙魔曾经吃过乖乖兔的亏,不想招惹麻烦地回头要走。正当他转头的一瞬间,听得一声巨响,急急回头来看,原来乖乖兔把一座小山踢折了。那山虽然不算太高太大,可从中间被乖乖兔踹断了。再看她的那双脚,大得就像船一样。鬼头万分吃惊,心想自己脚上的功夫可谓数一数二地无人能敌了,不想这个小丫头比自己还要厉害得不知多少倍。他知趣懂味地不敢近前,正要离去,心里又一想,不对啊!自己曾经与她动过手,没有这么厉害啊,在哪里又长了本事不成?于是暗地里偷偷地观察了起来。
乖乖兔得到了上帝的神鞋,正在这里试用,不想被沙鬼瞧了个正着。她本来脚力就快,有了这双神鞋后,就更加地如虎添翼。行如闪电,快如神风,履雪雪无痕,踏草草不惊。可以蹈火剪水,踢山踹海,且能大能小。
沙魔看了半晌,见乖乖兔每完成一个动作,都要自主不自主地望一下脚上的那双白鞋,心里明白了七老八。原来不是这个小姑娘本事长了,而是她脚上多了一双变化莫测的神鞋,于是,一双眼睛不够使地专盯着那双鞋不放了。见那鞋要大能大,要小能小,踢什么踹什么都毫无惧怕,心里像有东西在爬一样地痒开了。他眼睛直直地看得都呆了,口水不由自主地往外直流。心中暗暗地合计,真是什么人有什么样的福气啊,自己刚刚失了宝塔,就有好心人主动送上门一双神鞋来。想自己是靠脚上功夫独步天下的,就是到今天,也没有找到一双适合自己的鞋来。如能得到这件宝物,自己那将天下无敌,于是,一步不落地尾随着乖乖兔,打算伺机动作。
乖乖兔东奔西跑地忙活了一大气儿,觉得有些疲乏了,坐在了一块石头上休息。她美滋滋地把鞋脱下来,里里外外喜不自胜地瞧看。
沙鬼见机会难得,也顾不得什么纱巾不纱巾了,双脚一跺,弄起了满天的沙尘,猛地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乖乖兔扑去。
乖乖兔正在高兴之际,突然间起了沙尘,迷住了她那双美滋滋,正在兴高采烈的眼睛。只觉得一阵风过来,手里的神鞋不翼而飞了。话说回来,还多亏了她有一条纱巾围着,否则性命可能都被捎带走了。当她缓过神来,见双手空空地什么也没有了,只能傻傻呆呆地坐在那里,啥都不会了。幸福如果来的太过突然,或是去得太过意外,同样都是让人举足无措,一时半会都无法适应的。
想来有些好的东西不能过于显摆和露白,那会引起贼人的注意的。要是被其惦记上了,多半凶多吉少,轻者伤财,重者还会因此丢上性命。乖乖兔初得宝物,万没料到被沙魔盯上,只能火速地去找大华,把自己弄丢神鞋的事,一点不敢隐瞒地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