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学之中,有一半人面露难色,全然不知如何下手,程廷又问同窗:“加还是减?”
同窗支支吾吾:“不知道啊。”
两人声音稍大,立刻就引得程知府严厉地看了过来。
程知府转动手腕,一副要开揍的神情,程廷立刻闭嘴,带着满脑袋的疑惑提笔,在纸上画了一个猪头,又在旁边写道:“程泰山。”
图南书院学子也在奋笔疾书,唯有王景华一动不动——他对算学一窍不通,幸亏科举不考算学,否则他将沦落到和程廷一个下场,连别头试都过不了。
听不懂,算不明白,于是他目光炯炯地盯着邬瑾,见邬瑾坐在一簇朦胧的光线里头,周身有一层朦胧的浮光,垂首沉思,露出半张轮廓清晰的脸,确实是一表人才。
不否认邬瑾的一表人才,他心想站的越高,跌的就越惨。
孙景坐在一旁看的莫名其妙,因为感觉王景华看邬瑾的目光,称得上是情意绵绵。
在王景华炙热的目光中,邬瑾站了起来,告诉齐文兵答案:“七十四分日之十五。”
齐文兵笑道:“你要不要再算算?”
邬瑾摇头:“不算。”
“确定?”
“确定。”
齐文兵咧嘴一笑:“斐然书院,一甲。”
州学学子们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恨不能把邬瑾好生揉捏一番。
等到算学十个问题答完,图南书院那张大纸上,连一个甲字都未曾留下,州学这一壁爆发出热烈的喝彩之声,程廷一个哈哈打的得意忘形,竟然从鼻孔里发出了“哼”一声猪叫。
叫声响亮,然而程廷毫不在意,程知府已经习惯了这个逆子给自己丢脸,面无波澜,门外围观的文人子弟倒是发出了一阵善意的笑声。
算学、书学接连失利,紧接着,图南书院在律学上也输了个一塌糊涂,只在杂文上扳回一局。
教谕以“夏莺千啭弄蔷薇”为题,令两方学子做六韵十二句,限时一柱香,州学之中,连邬瑾在内,也只有五人交出,而图南书院则是悉数交出。
再评过优劣后,图南书院得了六个甲字,州学则只有两个甲字。
等到贴经比完,文会结束,州学头一次碾压了图南书院,赢得了文会胜利,邬瑾更是其中头名。
那一锭好墨和宝帚,放置在香案之上,等他取之。
米应宗满面红光,越发衬的叶书怀面色铁青,他对叶书怀说了两句谦虚的废话,站起身来,让邬瑾站到香案前,一同向圣人画像行礼。
邬瑾横举双手,提起双袖子,正待长揖,耳边忽然传来王景华炸雷般的嗓门:“等等!”
他的双臂放了下去,心也跟着沉了下去,不必回头,也知道众人目光都聚在了王景华身上。
王景华大声道:“两位院长,德行有亏者,也能做头名?”
程廷在获胜之后,一直紧盯着王景华,此时听他总算是发难,当即冷笑一声,挺身而出,要和王景华大战三百回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