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攻。」特维尔说道,绕着场地四周走动。「黎薇蒂最喜欢运用的方法,虽然她的力量很强大,但对于看着把人逼到墙角这件事情仍然乐此不疲。
「我们需要做的很简单。首先,绝对不要硬碰硬,学院中有多少人听命于她我们并不知情,贸然进攻根本不会有胜算。」
星之翼开始扑翅,羽毛掉落,在半空中改变方向朝她袭来。亚忒芮丝挥舞着银河,手臂肌肉因用力而绷紧。
「仔细观察周遭是一定要做的,注意哪一方要开始动手,行动之前一定会有徵兆。黎薇蒂和她的手下都有个通病,他们想让人看到自己有多厉害,而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其中一个翅膀的光芒忽然增亮,她眼神一凝,加强了这方的防御。
银河构成的防护罩有些微的损耗,因此她重新调配力量,将疏漏之处全数补了起来。
「如果得手之后也绝不能掉以轻心,这可能是个陷阱,后方也许有更大的埋伏在等着你。」
亚忒芮丝倏地转身,向右一偏,万般惊险地躲过后方星之翼的偷袭。
耳边是特维尔平稳让人安心的声音,不疾不徐的叙速。但他的语调中带有某种痛苦,彷彿这些经验是他自己牺牲许多才终于得到的。
「再来,若是打不过,那就快跑。认清自己的实力,千万不要恋战。有的人实力就是比我们强大,这种差异是很难抹去的。」
前方又有羽翼发动了攻击,比她先前所见过的都还要明亮。亚忒芮丝心底一慌,连忙侧身躲开。星子落在她方才的位置,在地上砸出大大小小的坑洞。
她轻哼一声,左手放出力量,以银河扑向他的星之翼,控制其飞行的方向,接着再将右手上的银河一挥,两股力量将其击碎。
但这只为她争取到一些喘息的空间,因为另一波攻击正在他手中匯集。
「最后,我们一定会遇到无计可施的时候。我们不可能一直占上风,没有计画会进行的那么顺利。对手以绝对的力量压制你时,就只有一个选择。」
周围的羽翼全数发光,将她包围在一层光球之内,里里外外的是数不尽的星之翼,光芒在她眼中印下残影。
亚忒芮丝抬起头,望向特维尔的双眼。他轻啟唇瓣。「这时候,臣服。」
她睁大眼。「什么?」
他一副稀松平常的样子,彷彿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震撼人心的事。「没什么好讶异的,因为只有这一点可以确保自己的性命,也许这么做听起来很懦弱,可却能保障身边的人的安全。一点点的尊严,可以换来更多可能。」
亚忒芮丝看着周围纷乱飞舞的雪花,她感觉随意一根羽毛都能轻易的割开周边的防护,将她千刀万剐。
特维尔的眼神带着悲伤,但却异常坚定。他一路就是这样走过来的,她明白这一点。特维尔早就认清了自己没有足够的实力,可他肩上却背着那么多的重担,在朋友面前他努力的撑住了,可是面对强大无数倍的敌人,他只能牺牲。
亚忒芮丝想以他先前在幻星塔中意欲保护她的情况,还有他的力量在黎薇蒂一次次擷取之下而变得较常人弱上许多。
逃避。这也是她原先的想法,可是听到特维尔说出口的那一刻,亚忒芮丝迟疑了。
她总是告诉自己,自己实力不足就不要和敌人硬碰硬,而是选择静静的螫伏,未来总能遇到一个机会让自己报仇雪恨。可到现在已经过了十年,除了卖了家族法器和浪费一堆钱在线人身上,她却什么都没有达成。
如果当初她能勇敢一些,用尽全力帮忙家人,或是威胁奎尔斯告诉她所知的一切,事情会不会有所不同?
也许可以提早找出端倪,或者救下一个她所爱的人。
又或者,如果她能找到法杖的踪跡,现今早已不是这番光景。
手中的戒指似是感染了她的情绪,忽然变的灼热不已,灼烧着手指也灼烧着她的内心。
不该是这样的,一昧的逃避无法答任何事情,特维尔也许争取到了许多时间,或许保护了一些人,可是那都是拖延而已,如果他出了事,那先前的努力就变成了一场笑话。
星之翼环绕在她身边,可是这次她没有听从他的指导。
一股力量在掌中聚集,原始而暴力,傲视周遭这些低等的技能,似乎连对付他们都污辱了自己的强大。亚忒芮丝双手撕扯着那颗光球,将其越拉越大。
「大爆炸。」她轻声说道。
星辰以极快的速度向周围扩散,拖曳出数条轨道,将一切威胁朝周遭带开。凭着一股新生的力量,她一一歼灭了星之翼,星子溃散,并且朝特维尔的方向设下了防护罩,免除他遭到波及而受到伤害。
男子站在原地,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究竟看到了何物。亚忒芮丝知道自己衝动了,但却不因为这股衝动而懊悔,早该这样有多好。
「大爆炸。」特维尔颤抖的声音说道,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喜悦。「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奥塔索家族的人!」
就?她因为这个字而被吸引住了注意力。「你猜到了?」
他深吸几口气以平復凌乱的心情。「我想这并不难猜。」
确实。亚忒芮丝心想,维希几乎是第一眼见到她就知道了,那个女人果真不容小覷。
那股出乎意料的能量正在消退,她看了自己掌中一眼,眼中闪过疑惑。以往自己都得费尽全力才能召唤出一道不完全的爆炸,怎么如今变得如此轻易?还有这个戒指……为什么像是能感知她的情绪一般,甚至一种给予帮助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