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霆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避开鹿茶的话,凝眉训斥:“安平,你现在太没规矩了,竟然连御书房都敢带人闯入!”
“皇兄不好奇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嘛?”
鹿茶递给玲瑛一个眼神。后者领悟地解开麻袋。当看到那披头散发,身着藏蓝染血罗裙的女子,元霆的瞳孔骤然缩紧,忍不住用愤怒来掩饰自己的慌乱:“混账!你对兰妃都做了什么?!”
“呀~拿错了,这是兰妃的宫女。”
鹿茶连忙示意玲瑛去外面调换,小脸无辜,眸中却闪着恶劣:“兰妃在府上弄脏了衣裙,我便让她跟宫女换了一下。”
“皇兄仅凭穿着就能认出兰妃,当真是感情极深吖。”
元霆气的咬紧了牙。她分明,就是故意在戏耍自己!而玲瑛重新扔进一个麻袋。露出了被五花大绑,遍体鳞伤的洛泽兰。由于嘴里塞着抹布,身上也剧痛难忍,洛泽兰说不出话,只能虚弱地躺在地上,泪眼望着元霆。皇上跟她是一条船上的,一定会救她的。元霆恨不得一剑杀了洛泽兰。废物!信誓旦旦地说计划没问题!结果呢?!被当成死狗一样拖来!说不定还被元鹿茶发现了什么!偏偏,他还得把这场戏演下去!不能暴露!幸好先前敲打过洛泽兰,她体内又有自己下的毒,不用担心对方敢出卖他。大不了,舍弃这枚棋子。快速想好对策的元霆,深吸一口气,平复下情绪,冷声质问:“安平!你为何对兰妃下此毒手?还不快把人放开!”
“兰妃下毒谋害我,意图夺取兵符,我已派人请叶老查清。”
鹿茶让玲瑛将瓷盒和香炉拿出:“这两样混在一起,方可成为剧毒。”
“皇兄若不信,可以亲自试试。”
鹿茶掏出袖中匕首,一本正经:“我不介意帮皇兄一把。”
她下刀快!有经验!元霆脸一黑:“胡闹!”
“朕会严惩兰妃这个恶妇,你把刀给朕收起来!”
洛泽兰一怔。皇上,是要抛弃她?!而鹿茶却没照做,笑得甜美:“皇兄,事关兵符,我怀疑兰妃背后有人指使,何不拷打一番?”
“万一被乱臣贼子趁虚而入,元昌岂不就危险啦?”
元霆还没反应过来鹿茶要做什么,躺在地上的洛泽兰突然剧烈地抽搐。随着抹布被拿走,如杀猪般的惨叫响彻在御书房:“啊啊啊!!!”
鹿茶狠狠地将匕首扎进了洛泽兰的膝盖,缓慢地搅动着,隐听刀尖用力摩擦过骨头,而发出的诡异咔嚓声。鲜血涓涓流淌,迅速浸红了洛泽兰的裙身。鹿茶肆意的勾起朱唇,嗓音糯软,似是在撒娇地跟人打着商量:“兰妃只要说出是受谁指使,本宫就饶你一命哦。”
洛泽兰恐惧地望着笑得极甜的少女。那自膝盖凶猛贯穿全身的疼痛,宛若狰狞野兽,在用尖锐獠牙,疯狂撕扯自己的血肉。魔鬼。。。。。。她是魔鬼!从未受过如此折磨的洛泽兰,干涩的双唇翕张,颤抖地吐出字眼:“是,是皇上。。。。。。”“放肆!”
元霆惊慌地拍案而起,愤怒大喊:“洛泽兰你竟敢挑拨朕和皇妹的关系!”
“来人!把她打入天牢!凌迟处死!”
不等洛泽兰辩解,太监立刻捂住她的嘴,拖出了御书房。元霆攥紧双拳,竭力保持着冷静,故意骂着洛泽兰:“这歹毒的女人!分明是怨恨朕没给她贵妃之位!恶意报复!”
“安平,你不要相信她的鬼话,朕是你皇兄,怎会想害你?”
“朕最疼你了。”
鹿茶眉眼弯弯,透着讽刺:“当初,皇兄也是这样说的吖。”
原剧情里,先皇驾崩那日,元霆,根本没有遇刺。只因害怕平不了战乱,被千夫所指,便自导自演了一出戏,打算偷偷割地退兵。谁料原主去了战场,不仅鼓舞了士气,还大获全胜。元霆发现了原主的价值,就哄骗她待在边疆。未曾想,让原主声名远扬,成了民心所向。甚至坊间传闻,原主才配坐上那把龙椅。元霆嫉妒恐慌,担心皇位不保,开始私下命人散播谣言,破坏原主女子的名誉,又在她回京的路上,派去杀手行刺。原主侥幸躲过一劫,双腿却险些残废。可为了守住这段兄妹的感情,即使查清所有事情,也选择了装傻充愣。元霆一句句的皇兄,让原主甘愿的,吃下了那一颗颗藏有刀子的蜜糖。鹿茶嘲讽的收起匕首,轻轻舔了舔唇,眼里残留的兴奋,晶亮的瘆人:“皇兄,我的腿,一直都很疼呢。”
元霆心头猛烈一颤。一股凉意,顺着背脊弥漫开来,止不住的发慌。元鹿茶为什么会说这句话?!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元霆的脸色微白了一分,勉强挤出一抹笑容:“那安平去太医院看看,平常多休息,照顾好自己。”
“朕的奏折还没批完,你先去检查,别让朕担忧。”
鹿茶乖软的笑着,声音却更加凉幽阴森,仿佛午夜时分,女鬼的低吟:“皇兄也要保重龙体哦~”见元霆明显哆嗦了一下,鹿茶眸光狡黠。吓死你个狗东西!看着那极为反常的女子挪动着轮椅离开,元霆眼神冷沉,额头暴起的青筋,微微跳动。元鹿茶,绝对知道了刺客的事情!万一她揭露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他苦心维持的仁慈宽厚的明君形象,必定坍塌!引起讨伐!元霆的眸底迸射出狠辣的凶光。这是你逼朕的!-亥时。缘聚斋,清净的雅间内。荀霁懒散的靠在椅子上,抚摸着手中的金丝黑檀木拐杖。而西寒枫坐在对面。杯中的茶已尽,显然谈话结束。“我会按照你的计划去进行,不过。”
西寒枫顿了一下,戏谑道:“你就不怕长公主会恨你?”
荀霁置若罔闻,缓缓起身,丝带后的桃花眼瞳,流转着一丝痴狂。指尖捏紧了那微凉的拐杖。像是,将猎物牢牢地按压在了掌下。他,只要她这个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