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伯带着杨大哥也过来了,手里还拿着纸钱儿香烛什么的。
“这是方驰出差前就预备好的,让我拿过来的!”杨大哥把东西交给杨嘉。
“有心了!”杨嘉接过去,放在灵堂旁边。
杨大伯和杨嘉父亲在一旁说话,杨大哥进去上了香,鞠了躬。
周围邻居和杨家熟悉的,基本上都来了。
时间一点儿一点儿的过去了。
邻居们渐渐的都散了。
只留下杨家的亲戚还在,一起守灵堂。
杨嘉心情很差,几天没睡好,伤心之余,加上之前指认王家不成的心烦,让他有些头昏。
他夜里吃过饭后,就又跪在了灵前,脑子昏涨涨的烧着纸。
巷子里,安静了下来。
这些天的降温,终于带来了江城第一场雪。
雪粒子不大,打在屋檐上“刷刷”的轻响,落地就化,过了午夜,路上的青石板就湿漉漉的了。
老街最后一条巷子,一个人骑着自行车从巷子口进来了。
漆黑的夜色,只有隔得很远的路灯才有一些光亮。
只是熟悉了家门口的人,有这点儿光就足够了。
那人骑着车,眼看着到了家门口了,就放慢了速度,似乎眯眼看着前面路上有什么东西在动。
他骑到近前,捏了手刹,一只脚踩到地上,低头看去。
是一张百元钞票,上面还绑着一条红绳。
“嘿嘿!真是运气来了,出门摔个大马趴都能捡到钱!”
那人笑着,跨下车,弯腰捡起钱,把红绳儿拿掉后,来回看了看,是真钱,就喜滋滋地揣进了自己口袋里,又骑上车往家里去了。
凌晨时分,按照方驰写的程序,杨嘉跟着父亲,搀扶着奶奶,带上媳妇儿,和一众亲戚去殡仪馆。
一行人包了辆中巴车,就停在巷子口。
杨嘉把人都安排上车坐好后,自己往副驾驶走,就听见后面最里头传来了哭声,还有唢呐声。
他心里一惊,这是谁家又有人走了?
杨婶儿的事情,因为还有报警那回事在,他没有听亲戚说请什么班子过来,一来是不想大事操办,二来不想年根儿底下弄这回事,让别人跟着也不痛快。
可最里面那是谁家,这么不讲究?
大过年的,你这唢呐一吹,哀乐一响,给谁添堵呢?
“这是谁家啊?年根儿底下办事也不讲究啊!”车上,有亲戚探头出来往后看。
杨嘉摇摇头,“不清楚!”
“时间不早了,赶紧上车走吧!”杨嘉父亲在车上催道。
杨嘉答应了一声,上了车,中巴车慢慢地开走了。
明天就是元旦了,居委会就留下李主任一个人值班,其他人基本上都放假了。
他刚拿着保温杯把茶泡上,门外就来人了。
“李主任!”是街坊一个大妈,“后头孙万海死了!”
“啥?”李主任吓了一跳,前脚杨婶儿刚走,今天火化,派了一个年纪大的人过去,怎么才四十出头的孙万海也死了?
“这个元旦你们的假估计放不成了!”大妈说道,“你过去看看吧!孙万海才多大年纪,说走就走了,儿子才上初中,他老婆身体也不好,这以后孤儿寡母的真可怜!”
“走,去看看去!”李主任放下茶杯,跟着大妈出门了。
孙万海家门口,四五个人在那里吹着唢呐,弹着琴,旁边一个大音箱,离得老远的就能听见动静。
家里有亲戚操持丧事,孙万海媳妇儿哭的爬不起来,有两三个妇女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