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倚靠在门边的男子闻言猛地抬起头来,艰难的伸出手来拉住疏影,“疏影,你本就不爱我,大可不必为了我而放弃自己的性命。”说着,男子挣扎着站起身,对芙凌说道,“我拼死也不会让你伤害疏影!”随即猛地撑着一口气,直逼芙凌而来!
那男子似是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对着芙凌的招式皆是直冲要害,为了击倒芙凌,竟将自己的命门完全暴露在外,他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芙凌一惊,芙凌本无意伤害那男子,奈何那男子招招逼来,她只能随即反击,男子本就身受重伤,几招下来,口唇鲜血不断外溢却仍是持续攻来。
疏影担忧之色更甚,即刻也对芙凌攻来,然而她时时顾念那男子,对芙凌的反击反应不及,蓦地,眼见芙凌一掌即将击向那男子,疏影不做犹豫,随即倾身挡过,下一瞬便被芙凌一掌击倒在地。
“疏影!”
男子见疏影倒地,大喝一声,猛地咬牙怒冲向芙凌。
“住手,向清行!我本就与你毫无瓜葛,你不要再一厢情愿了,这是我的事,她的目标是我,你赶快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快滚!”见状,疏影捂着胸口沉声急道。
男子看了疏影一眼,目带痛楚,双目泛红,然而却丝毫未有离去之意,他的招式异常狠劲,出手急快,出招之间,血液蓦地从他口中喷出,然而他却毫不在意,丝毫不做停留,直逼芙凌袭来,然而到底已达到身体的极限,在离芙凌三步远之时再也没有气力,“咚”的一声,那男子倒在了地上,再无一丝动弹之力。
疏影闷哼一声,挣扎着站起身,“芙凌,你要杀便杀吧,我的命你尽管拿去,可他只是个不相干之人,你不是从不杀任务之外的人么,放过他。”
男子已经说不出一句话,血迹不断从他口角溢出,他张开了张嘴,看着疏影,眼角留下一行眼泪。不是说不相干么,为何你一再想保我性命?
芙凌走到疏影身前,疏影认命的闭上眼睛。
然而,芙凌却只是拍了拍她的肩头,“疏影,我不会杀你。”
疏影诧异的睁开眼,半响才嘲讽道:“你不杀我,怎能向他们交代?”
芙凌郑重地道:“我若真是奉命来杀你,你此刻又怎能还有与我说话的机会。”
疏影轻皱眉头,“我凭什么相信你?”
芙凌低叹一声,“疏影,我成亲了。”
疏影怔愣片刻,成亲?那就意味着……她忽然起身掀开芙凌的衣袖,曾经鲜红如血的守宫砂已经淡无痕迹,疏影惊诧的看着芙凌,芙凌淡然回视。
怔愣片刻,疏影蓦地像是想起了什么,疑惑道:“若你所言为真,那你的蛊毒怎么办,他们种在我们这些人身上的蛊毒每隔三月便会毒发一次,没有解药,这种钻心噬骨的痛苦,你忍受的过去?”
“为何不能忍受?”芙凌淡淡一笑,“只要有心脱离他们,蛊毒就束缚不了我们。”
每次毒发虽然痛苦无比,想起那种煎熬,她甚至不愿回忆,然而想到和风她便觉得什么都能忍受了,只有彻底摆脱过去,斩断与那些人的联系,她才能永远的与和风在一起。
或许她真的对自己并无恶意,疏影凝眉细思,她们这种人从小便被告知不能有儿女私情,她们唯一能有的感情只能是为了任务而产生,如今自己身边跟着他,这已犯了大忌,她敢带着他,芙凌必能猜到她也早已离开了那个地方。
看了看身边男子,像是明白了什么,疏影顿时微微一笑,“对啊,只要心里有了意念,什么不能忍受呢。”她本就不该有情,然而一旦动心又怎能幸免,他痴心于她,她既甜蜜又备受煎熬,一旦跟她牵扯,他的安危难测,若是那些人知晓,他们不会放过她与他,因而,她只能选择疏远他。
然而,既已走到这步,他为了她肯抛弃性命,她又怎能忍心再弃他而去,蛊毒算什么,能有他的陪伴,噬骨之痛又怎会放在心头。
男子已经昏迷过去,疏影温柔的握起他的手,“以后,我想永远和他在一起,为他生儿育女,再也不要过那些血雨腥风的日子。”随后,她将男子背起,“今日谢谢你,芙凌,之前误会一场,请你不要介意,他的伤势再耽搁不得,我和他要走了,有缘再聚。”
踏着月色,疏影的脚步极为稳妥,蓦地,芙凌喊住了她,“疏影,尽快离开这个镇子。”
疏影转过头来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