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凯配合性的跨过了火盆,接受了柚子叶泡的水轻洒驱邪,而后才走进了大厅。
赵晓芳和童凯一样,已经好久没有回来过了。
看向四周,一切摆设像是她以前离开时的模样,又像变了另一种模样。
童凯则是怔怔地望着眼前金碧辉煌的大厅,纯黑色的意大利手工真皮沙发,一切都与他印象中的童家大相径庭。
童文正年过七十,手里拄着一根拐杖,在女佣的搀扶下身缓缓坐在了沙发上。
和童凯四目相对,童文正很努力的绷着表情,但那表情中还是泄露了一丝动容……
“爸!”童凯像迷途的羔羊,跪在童文正的脚边,郑重其事地磕了三个响头:“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童文正眼底微微濡湿,丢开拐杖,半弯下腰,伸手去扶他:“行了,回来就好,何必行这么大的礼?”
童健杰站在一旁,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童凯,又冷冷地睨着赵晓芳。
自从赵晓芳在机场走丢以后,他起初以为她已经疯了,八成是被什么不怀好意的人弄走了,哪里想到竟摇身一变,跟着童溪和童凯一起回来了!
恍若童凯才是她老公……
哪怕对赵晓芳早就没了感情,但童健杰还是觉得自己被戴上了一定绿油油的绿帽子,恨得咬牙切齿。
很快,他像个主人一样上前,颐指气使地说:“大哥,别站着了,来,坐,赵婶,大哥和溪溪他们刚回来肯定也饿了,你去做点吃的,溪溪啊,你和你二婶就坐下来,陪我们说说会,究竟是怎么找回大哥的?”
顿了顿,他又像不经意间恍然想到了什么,道:“对了大哥,我一百万个赞成你回来,我们一家团聚,但你应该也没忘记,你当年身上是背着命案的吧?”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童凯就不应该回来。
童凯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僵硬了,手足无措,饶是面对赫连爵的时候,他都面不改色,但针对童健杰的咄咄相逼,反而语塞。
他紧张地抓了抓膝盖……
“二叔,你这句话就错了。”童溪笑盈盈地站了出来,轻笑了句:“当年司法制度不够完善,证据链也不够完整,不过是凭着一些猜测就武断我爸爸买凶杀人,是不是太肤浅了?更何况,爵少已经找过律师了,这个案子日后会被重新开庭,我相信能还给爸爸一个清白!”
“你——”
“够了,一回来就吵,不觉得心里不安么?”童文正不客气地拔高了声调,语气里藏着来自长辈的威严。
童文正讪讪地没有开口,时隔多年,在回家,他反而觉得自己像一个多余的人,虽然家还是家,人也还是那些人……
可永远不再是当年了。
童健杰暗暗又剜了童凯一眼,面上笑得更加虚伪,拉着童凯的手,开始说起这些年自己和童文正是如何辛苦,如何打下这一片江山。
又说起当初童凯坠河之后,买凶杀人的罪传得沸沸扬扬,几乎整个童氏集团都被拖累下水……
最终当时童文正落下了那张老脸,才求得银行宽限,又借来了资金周转,否则早就没了现在的童氏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