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幅克劳狄斯个人的全身画,画面里克劳狄斯穿着礼服,手拄着一根黄金手杖,脸上依旧缠着那神秘的红巾,眼神要比现在年轻一些,气质高贵体态健硕。
只是会收藏自己这么大一张画像的人怕不是极其的自大自恋。
安雅不自觉的被那幅画吸引径直的走了过去,轻轻架起胳膊手指托着腮,细细地打量起了那幅作品。
而切萨雷走向车厢内的桌台,桌子是被死死固定在地板上,上面钉着一个精致的小架子摆放着一瓶墨水和几根品相极好的羽毛笔。
架子的旁边放着一本手工制作的书籍,看起来像是某人的日记,封面由皮革和厚重的织物制成,边角嵌套着银质的护角,内部是张张编在一起的羊皮纸。
切萨雷将其拿起,简单的摆弄了一下,上面小巧的锁扣将两边的封面牢牢的锁在一起,没有钥匙的话就没办法看见里面的内容。
脑子里大体想了一下,倒是有不少办法能将锁撬开,但如果强行破坏掉锁扣之后定然会被克劳狄斯发现,切萨雷还不想把事情闹到这种地步。
“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了,我们快点走吧,免得被人发现了。”切萨雷将日记本放回原位,嘴里催促着。
安雅回过头来看着他没有说话,她先是抬起头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气,然后皱起鼻尖像只可爱的小狗一样追逐着空气飘荡的味道。“你闻到了吗?”女孩问着又四处寻找了起来。
听她那么一说,切萨雷也的确嗅到了一股刺鼻难闻的气味,起初只觉得是面包放久发霉的臭味也并没有过多在意,仔细的闻了闻,发现味道来源于被白布盖着的衣架下面。
两人走到衣架的旁边先后俯下了身子,奇怪的味道随着距离接近而变得更加浓郁了。
切萨雷品着鼻腔中的味道一时有些难以形容,但意外的又感到很熟悉熟悉,好像在圣卡尔流学院的时候偶尔闻到过类似的味道。
脑子里回想着上学的记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仔细的观察着那被布覆盖住的“衣架”,也觉得形状有点说不出来的古怪,让人很不舒服,不想再过多接近。
而安雅已经抓住了白布底部的一角慢慢地向上掀开,就在更多的刺鼻气味涌进大脑之时,回忆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他想起来自己曾经在某个地方闻到过这种味道,这是给生物标本防腐后才会出现的药味,一具具动物标本的样子浮现在记忆中顿时让切萨雷屏住了呼吸。
“等等!不要掀开!”
切萨雷想要按住安雅的手但还是晚了一步,安雅已经掀开了白布一角,而切萨雷也印证了自己刚刚的恐怖猜想,缓缓出现在那白布下面的,是一对干瘪毫无血色的……人脚。
安雅的脸色也在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的同时变得苍白起来,但她已经收不住手,整块白布都被揭开,暴露出它下面的可怕秘密。
藏在白布之下的并不是什么衣架,而是一具站立着的经过防腐处理的人类尸体标本。
那看起来像是个成年的妇女,全身的皮肤干瘪暗淡,看样子就硬得像石头一样,绝对死了应该有一段时间了,是用了大量的防腐液浸泡过才阻止了进一步的腐烂。
死体的双眼被玻璃球取代,表情被铁架支撑而咧着嘴笑着,里面的牙齿都被全数拔光,更令人瞩目的是这个女人的死体有着三根手臂。
一只短小突兀的手从肩骨凸出垂在胸前,和马戏团的其它人一样,都是些可怜的畸形人。
死后,金属的底座和铁杆固定了她的身体让她像生前一样站立在白布之下,那咧开的嘴仿佛急迫地想要哭诉自己身上发生的悲剧,而真相永远不可能再说得出口。
大块的白布掉落在地面,安雅咽了咽口水,没有人能在这种情景下完全的保持冷静,哪怕是一向勇敢的女孩在面对如此怪异恐怖的景象时也不禁冒出冷汗。
体态轻盈的身体随着害怕的本能向后倒退了几步,却完全没有留意到脚下地毯的褶皱,靴子突然一滑,安雅的眼神变得惊恐起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摔了过去。
“呀!!!”慌张的小手在空中挥舞着,想要抓住些什么保持平衡,可周围并没有任何她可以抓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