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过了头,我娘的嫁妆也想来个偷龙转凤,她配吗?”
轻烟笼罩着清寒的明月,散发着荧火般的清冷之光,屋内,灯花燃烧着点点翠红,将窗前的人影斜照着映于墙上,披衣立于窗前的苏卿语手中拿着表兄洛淸之刚刚送来的密信,一抹朱唇微勾上扬,冷笑着。
“邵氏这辈子不能够出人头地,只盼着自己的女儿有朝一日攀上枝头,带着她鸡犬升天,真是痴心妄想,小姐,表少爷有说现下怎么做吗?”
苏卿语幼时在宣平侯府中时,荣国公府怕她受委屈曾借由着府中招工时,送进去不少的人,明里暗里的帮着照顾着苏卿语,苏卿语出嫁后,这些人还留在宣平侯府中,充当着苏卿语的眼睛与耳朵,时不时的把邵氏等人的事情回禀与荣国公府。
三日的时间,邵氏不曾在库房清算东西,倒是一到夜深,便整小车整小车的往府外运东西,偷偷摸摸的,用脚指头都能猜到她那一番心思,真是难为了她!
“她想来个死不认账,等到放火的时候,找了人把她好好的关在那库房里头,吸上两口灰霾,就晓得厉害了!不然不是便宜了她,至于我娘的嫁妆,我会让她一点不少的吐出来,想拿我娘的嫁妆给她女儿出风头,她倒是不嫌硌得慌!”
苏卿语对于邵氏胸有成足的想法只觉得好笑,她敢大张旗鼓的烧院子,苏卿语就敢直接把她关在里头,让她变成烤乳猪,真是柿子只捡软的捏,可惜,现在的苏卿语不在是软柿子,而是仙人掌,扎手!
“当初,若不是邵氏故意让夫人看见她与侯爷偷情,夫人也不会惊了胎落下产后风,那个贱人总三不五时的,打扮得花枝展的去作践夫人,夫人的死,有她一半的功劳,也有侯爷的不作为,国公爷上门想把小姐要过去亲自教养,可邵氏总是拿捏着故意的不放人,撒泼骂人的,什么都做得出来,就是要把你留在府里头作践你,现在看上了荣国公府从前的嫁妆,能够摆阔充面子,也不想想自己的是个什么出身,她的女儿也配做王妃!”
而说起邵氏则一肚子火的喜翠姑姑更是不用说,手中执剪,减去着案前过长的灯芯时,恨不能那灯芯就是邵氏,好让她一剪刀捅死了一样。
“姑姑不用生气,由着她们使劲的做妖去,咱们只管看戏就是,邵氏想烧库房让她烧就是,事情不闹大,我还怕她收不了场呢,至于苏挽月,她想要做康王妃,想拿我娘的嫁妆,也要看她有没有那个福气才是!”
阖上窗的苏卿语自身后抱住了这个从小护着原身,对原身视如己出的喜翠姑姑,将头埋在她的肩膀上依靠着“姑姑别气,我一定会让邵氏付出代价,把这些年,我们所受的委屈,我都会将她尽数的还给邵氏,从今以后,谁都别想再欺负了我们去!”
“姑姑信你!”喜翠姑姑的手轻轻的拍苏卿语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溺爱的微微一笑。
主仆二人就这么静静的在王府里等候了三天,直至第三日夜间,皎洁的月色染着带露的花朵,流转着晶润的光泽之时,夜风吹来的缕缕百花芳香之中尽然带了一股焦灼的味道,抬头望去,就在睿王府东南方向的远处,那里漫天的火光将天际染红,滚滚浓烟向着这墨蓝的天席卷而上,可谓场面浩大。
“不知道邵氏能不能够从里头死出来,真是可惜,没能够去看看,要是能看,那可就好了,烧成这样,想要从里头出来只怕也要掉层皮吧!”站在王府小二层阁楼之上的苏卿语手撑着头,望着远处的漫天火光,笑意盈盈着。
邵氏用了五天的时间把洛氏从前的嫁妆一点点的全部搬到了她郊外的宅子上,之后又在府里的库房内堆满了易燃物,就等着寻个月黑风高的天,把那个库房烧了,今夜,邵氏动手侯府里头自有人将她锁在那屋子里头,让她好好的体会一把,热锅上的蚂蚁那种滋味!
“没能看不要紧,等到了明后日,期限一到,邵氏没死,自然还会找上门来,等她找上门来的时候,那才叫一个精彩!”
喜翠姑姑陪着苏卿语一道看着远处那通天的火光,笑着为她披上苏绣的落梅折枝云纹斗篷后,眼里带着期待的附和着。
如喜翠姑姑所言,到了该交还洛氏嫁妆的那一天,邵氏由着两个女儿左右搀扶着来到了睿亲王府的面前,烫红了半张脸的邵氏现下敷着药,看起来,尤其的可笑!
袁卫应承了喜翠姑姑的话,自然早早的就来这儿等候着,宣平侯府大火的事,他在宫中亦有耳闻,今日来这儿,也是想瞧瞧,这位侯爷夫人,到底打算如何交差!
“还以为夫人送来了嫡夫人从前的嫁妆就不会来了,正打算回了公公,夫人的这件事情做的极好,奴婢这儿正要和公公清点物件,夫人怎么自己还跑来了,听闻府上起了大火,夫人没事吧,奴婢这儿有上好的烫伤膏药,夫人需不需要奴婢给您拿上一盒,保管用了,连点疤都不会留下!”
没等邵氏张嘴惺惺作态的说话时,喜翠姑姑含笑热络的迎上前两句话直接把洛氏说的直接懵在原地!
心没来由的一沉时,喜翠姑姑已经迎着邵氏与袁卫一并入了府,穿过花园,走向西侧角的偏门,那里成排堆摞而成的各色箱子物件让邵氏看的心惊不已,连带着步子都已经发软,由着苏挽月与苏婉容扶着的手,不住的打颤着,嘴角发抖!
那些东西就是她亲自让人打包了送往她郊外庄子上的嫁妆,就这么凭空的,竟然来了这儿,邵氏瞪大着眼睛看着那些物件,一口银牙恨不能咬碎了,而喜翠姑姑则是满脸堆笑着,无比客气道。
“奴婢刚才粗粗的看了下,夫人帮着嫡夫人的把东西收拾的极好,一看都是妥善保管着的,真是有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