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三个小时,却戎带着他为数不多的行李出现在解雁行临时住所前。
雄保会的副会一早就与他们分道扬镳,保密局的两名雌虫也在将他们安全送达至住宅后,直接搭乘上返回上行星的飞船。
其实今天以前却戎就打包好了他的全部家当并随身携带,因为房租到期又没钱续约,所以他已经打算好如果今日选不上解雁行的警卫员,那晚上就去睡桥洞挖野菜煮街边自来水喝。
幸好天无绝虫之路,他还是在讨饭以前找到了栖身之地。
不过说实话,解雁行的房子是他见过最落魄的雄虫住所。这个形容词并不是说解雁行住得有多差——一百五十平米的三卧两厅两卫一厨,还有书房和专门的健身房,条件比却戎住了一年多的地下车库好上太多,但要比起其他雄虫,就极其不够看。
不说向来以骄奢淫逸著称的第二行星,光是他们第三行星的雄虫家宅都是以幢起步,地上三层底下两层的小楼带庭院是最起码的标配,还都要江景房或海景房,不然就得配一间私虫泳池——否则他们就会“抑郁”。
雄虫真是一种非常奇特的生物,占据他们第一大非自然死亡原因的竟然是……心理疾病。一旦出现超出承受能力的逆境和坎坷,他们就很容易出现焦虑和恐慌心理,从而演变为神经衰弱、抑郁、焦虑症、心理障碍等心理问题,而这些则会造成他们的雄虫素迅速枯竭,性功能也会显著降低,最后甚至会忧虑而死。
这也是雌虫各方面如此强大,却拿相对弱小的雄虫毫无办法的主要原因——违背对方意愿雄虫素就干涸,动点粗雄虫就敢嗝屁给他们看,更别说搞什么强迫奴役了,对待雄虫,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哄着、供着、养着,想到得到雄虫素只能凭雄虫自愿。
毕竟雄虫素真的是……太香了。
未曾被教培标记的雌虫还不会有固定的发情期,但即便如此,在嗅到雄虫素时,他们仍会感到舒适,心猿意马,甚至不可自制地陷入情潮热,渴望教培;
已被标记的雌虫则会以一个月为最长周期进入发情期,如果三十天得不到标记他的那名雄虫的雄虫素,他们就会疯狂地渴求教培,意志力弱的雌虫在这阶段几乎可以为了教培做出任何事情,还会疯狂地自残,而且这个期限长达几近两到三年,直到标记效果彻底消失,才会脱离焦渴的状态。
诚然现在已经发明出了技术相当成熟的虫造镇定剂,可以有效抚平情潮热带来的痛楚,但那仅是对单身雌虫来说,对于已被标记的雌虫,镇定剂只能缓和百分之五十的痛苦,剩余的焦灼和饥饿感仍旧能让他们满脑子都是雄虫,彻夜难眠。
所以为了保护雌虫的权益,虫族将‘雄主有义务为自己标记的雌虫提供最低三十天一次的教培’写进了宪法里——顺带一提,这大概是虫族几乎唯一一条有利于雌虫的法律了。
何况雄虫素不仅在于能满足生理需求,还可以有效提高雌虫的身体机能、战斗力和意志力,故而高阶雌虫的背后大多都有一名规律且高频为他们提供雄虫素的雄主。
所以……真的不能怪雌虫们对雄虫几乎是无底线的尊崇,谁能拒绝数量稀少又大补还模样养眼的高山雪莲呢?
*
刚一进门,却戎就表现出了身为前军雌极高的专业素养,挽起袖子咔咔咔拆了十多个摄像头,卧室最多,其次是浴室,最后发现马桶盖子上面居然还贴了个全隐形的高科技,解雁行都不知道却戎是怎么察觉的,要他来眼珠子扣出去都发现不了,估计安装这枚摄像头的雌虫真的下了血本。
“这坐下去之后就黑屏了吧,能看到什么?”解雁行很费解。却戎无奈地说:“按照您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应该住在安保这么差的普通小区,保安都是上了年纪的老雌虫,您应该去安保系统更加完善的雄虫住宅区。”
“你以为我不想吗?”解雁行也很无奈,“但我没资格,也没钱……雄保会都是群不近人情的家伙。”
“人情?”却戎疑惑问。
解雁行没有搭理他,自顾自把拆下来的摄像头都踩碎扔进垃圾桶里。
却戎还有问题想问,但这时大门门缝里突然一道阴影闪过,紧接着就从外塞进来一张皱巴巴的信封。解雁行一眼过去就知道塞进来的东西是什么,第一次收到这东西的时候,无知的他还毫无防备地捡起,好奇地打开了信件,随后他就整整洗了十分钟的手。这只递骚扰信的雌虫也十分持之以恒,自解雁行半个月前来到第三行星,每天一封沾了敬业的信雷打不动,不管解雁行搬家搬去哪都没有用,搞得他可谓是烦不胜烦。
却戎走上前拾起信封,放在鼻子底下闻了一下,随即他就好似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般,风一样头也不回地冲出门去,不过五分钟,他就拎着鼻青脸肿眼睛乌了一块的雌虫上门甩到了地板上。
在这期间解雁行已经拉上窗帘打开了空调,换了件居家外套,好笑地捧着热水杯看却戎一脚踩在骚扰雌虫的背上,要求对方给解雁行道歉,并发誓绝不再犯,如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