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叶儿垂着眼,默不作声地听施俊把范晓的事全部告诉她,直至施俊说完,蒋叶儿的枕头已经被眼泪浸湿。
“所以,凶手还是同一人?”蒋叶儿声音颤抖,一瞬间,自责和愧疚涌上心头,“凶手还是冲着我来的,是我连累了晓晓……”
“别咬。”施俊碰了碰蒋叶儿的唇,怕她把自己的下唇咬出血来,“如果难受就哭出来,不要憋着。”
蒋叶儿缓缓张开嘴,逐渐呜咽出声。
蒋叶儿的事,不仅施俊担心,唐老头也担心。
这可是他的爱徒,即使之前因为柏文睿的事斥责过她,但也是出于关心。
听闻蒋叶儿连续受刺激的事,立即下命令,让施俊把蒋叶儿带回到他家,由他老两口来照料。
蒋叶儿的心绞痛只是一时,医生给开了药,当天即可出院,不需住院,施俊便将蒋叶儿送至唐老头家中。
然而蒋叶儿的状态变得越发不好,常常发呆,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唐老头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蒋叶儿展颜微笑。
他做法医几十年,蒋叶儿的这种状况,他在心里明镜似的,明白蒋叶儿一是无法接受事实,二是自责范晓因她的连累而死。
恐怕再发展下去,蒋叶儿就需要看心理医生了。
“叶子啊,你请的年假是不是要结束了,该回去上班了吧?”餐桌上,唐老头给蒋叶儿碗里夹着菜。
蒋叶儿抬头,又摇头,“老师,我想辞职。”
“什么?”
“老师,你看,法医的职责就是帮助丁哥他们破获案件,可我做了什么?我没有找到凶手,”蒋叶儿凄惨的闭眼,“更是把晓晓害死了。”
唐老头忍不住发怒,“范晓的死和你没关系!”
蒋叶儿现在仿佛连吵架都懒得做,放下筷子轻道:“老师我吃完了,我先回房了。”
唐老头:“……”
“蒋叶儿你给我站住!”
蒋叶儿转过头来,眼里一片平静。
唐老头看着毫无神采的蒋叶儿半晌,重重地叹了口气,“算了,你去休息吧,晚饭还想吃什么,告诉你师娘。”
十二月的第一场雪,整整下了两日,外面一片冰霜,如此这样的寒冬,蒋叶儿能站在外面,一发呆就是一下午,回来后,不仅脸和耳朵冻得通红,连脚都冻的失去知觉,仿佛这种自残,能让她心里好受些。
唐老头两老口,用尽办法,也只是把蒋叶儿的身体照料好,没办法让她在心理上重新活过来,健康不得。
叹着气,唐老头终究拿起电话,拨给柏文睿,“你……过来把蒋叶儿带走,哪怕是骗她,也请好好照顾她,直到她精神好转。”
那天,没人知道唐老头之后和柏文睿又说了哪些话。
总之,两小时后,柏文睿出现在唐老头家中,对蒋叶儿歪头一笑,目光温柔,“我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