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上回电梯里那一触即离的状态,那会儿童茹玥纯粹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救人心态,凑过去都没怎么感受到就被推开了。
而这次,当初病殃殃的少年却成了反客为主的掠夺者。
她睁着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俯下身,很慢地凑近,像是故意要拉长这个过程,又像是要让她迎接这一刻。
根本就没办法挣扎,男女天生体力的悬殊淋漓尽致地体现,她不得不承认过去是草率了,以为他清清瘦瘦没几分力气,谁知道跟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手腕被摁着,扣在耳侧。
嘴唇传来不轻不重的吮咬,没什么技巧,但也足够让她面红耳赤。
其实这都算不上接吻,两人都没怎么张口。
他根本就是在恶意地逗弄,带着轻微的惩罚性质,虎牙尖尖的,刮过她的下唇。而后退开些微距离,在她即将恼羞成怒时,再度欺身过来,封口了事。
说不明道不清的滋味,有点疼,又有点痒。
更可恶的是,少年微热的手指,摩挲着她手腕上的蝴蝶纹身,有一下没一下,腕间皮肤脆弱,哪经得起他这样的撩拨。
脉搏随着心脏的频率跳动,他的指腹压在那处,像是无形中捏住了她的脉门。
他身上有很淡的衣物清洗之后的干净味道,混一点淋雨之后的潮湿,这种独特的少年气息,无孔不入地往她鼻尖里钻。
童茹玥十七岁的人生里,从未对任何一位男生动过念想,更别提和异性有丝毫暧昧行径。忽然被人这样对待,第一反应是惊骇,随即便是扑面而来的怒火。
压都压不住。
她素来不是逆来顺受的小可怜,见反抗无望,主动仰起头,在他再度侧脸低头时,红唇微张。
感觉就像是在邀请。
荆焱顿了顿,眼眸微眯,有半刻怔忪,分不清她是破罐破摔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只是聪明如他,没隔几秒就能猜到小姑娘的意图。
他没加深这个吻,手松开她的腕骨,替她抹掉唇边缠绵时留下的水渍,慢条斯理站直身子,笑了笑:“还得吃饭喝水,舌头不方便受伤。”
就这么简单地识破了她的意图。
童茹玥都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来描述此刻的心情。感觉浑身血液都往头顶涌,简直就像遇到鬼了,聪明到不可思议,她一口气怄在胸口,“你……”
荆焱站在她面前,很从容地看着她。
小姑娘纤细手腕有一圈红,都是他弄出来的痕迹,眼眸里泛着羞恼的水汽,亮得惊人,玉白小脸褪去了往日清高的不假辞色,眉梢眼角都是粉意。
爱极了她此刻的模样。
生动,娇艳,又带着几分柔弱。
荆焱从不知自己竟会这般阴暗,刚放开她没多久,又开始蠢蠢欲动,他只能再退两步,倚着后边的课桌,“抱歉,是我唐突了。”
童茹玥:“……”
少年面容秀美,轮廓清俊,论五官精致程度,连女孩子都难以比拟,论姿容仪态,更是无懈可击。
当然了,论脸皮,也是个中翘楚,就这么孟浪地轻薄完别人,还彬彬有礼地道歉,真就色胚里的读书人?
离谱。
童茹玥被他气到一时忘了词儿,半晌才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书包,手背恶狠狠抹过唇,没再看他,抬脚朝外走。
十一月的天气,风卷着落叶,阵阵阴冷。
下午放榜时的小雨转大,无数雨滴砸过屋檐,穿透茂密枝丫,连绵不绝地砸到水泥地面,天地似被水帘连成一片。
她没带伞,却也没停下脚步,腿刚迈出,准备跨过教学楼外的排水渠,又被人从后面一把拽住。
“不要淋雨。”
少年的嗓音很淡,完全不像是经过那一场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