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碟八碗整一桌;
踢里秃噜可劲造,
散白管够没啥说!”
图四惊讶起来,“怪不得你俩天天腻歪在一起,敢情都他妈是诗人哪!”
大伙又是好一阵捧腹大笑。
马小花翻了个白眼,“你这也叫诗?粗鄙不堪,呸!”
这顿酒从中午喝到了晚上,二虎吐了,坐着周东北的自行车,跟他回了红升乡。
他们还没走的时候,杨历年就已经躺炕上呼呼大睡了,图四去了常去的局子推牌九,郝忠海和沈波、土豆、二驴子他们都回家了。
老嫖和马小花蹬着自行车,晃晃悠悠去了文化宫舞厅。
锁好车,老嫖去买了两张票。
没招儿,舞厅把门那俩大姨,是所有兴安市混子的噩梦,没人能在她们眼皮底下逃票。
两个人顺着宽阔的楼梯往三楼走,已经开场好一会儿了,倚在两侧抽烟的混子们纷纷打着招呼:
“马哥,嫖哥!”
“花姐!”
“来了,嫖儿?”
“马哥,这是又喝了?”
“嫖哥,又换新叶子了?真绅士……”
“……”
乱哄哄叫啥的都有,马小花手插大衣兜,谁打招呼只是点点头;老嫖却像接受检阅一样,频频招手,就差喊出那句:“同志们好!”
五六个常跟着马小花玩的小子,见他来了赶紧迎了上去,一帮人拥着他俩呼呼啦啦涌进舞厅。
虽然夏天穿的少,有些事情方便一些,可老嫖还是喜欢冬天,因为冬天舞厅的味儿小。
夏天的时候,走到二楼到三楼之间的楼梯平台位置时,就能闻到一股特殊的味道,那是一股混合着尿骚味儿,以及早就停止发育但荷尔蒙依旧爆棚的味道。
以至于多少年后,老嫖还清晰地记着那股味道。
文化宫舞厅是兴安市最老牌的舞厅,同时能容纳至少三百多对舞客同时起舞,最牛逼的是,整座大厅没有一根柱子。
进门正前方就是乐队舞台,舞台还不到半米高,后面就是公厕,两侧都能走人。
虽然今天是周四,但因为是元旦,所以人特别多,头顶上五彩灯光不停滚动,乐队演奏着快四步舞曲。
溜光水滑的社会混子,莺莺燕燕的大小马子,妖娆多姿的小媳妇,红唇一点的大姑娘,谢了顶的大叔,描眉画眼的大老娘们……
红男绿女,搂在一起汗流浃背,随着舞曲驴拉磨似的满场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