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声闷响,随之响起的却是清脆稚嫩的惊呼。
凉笙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抱着脚不住的呼着气。
“破孩子,是不是又睡慌了,快起来吃饭,一会儿还要练崩拳。”
汪老头的声音中气十足,在这个六十可知天命的朝代里,实属异类。
凉笙嘴里嘶哈着气含糊的应了一声,就挪着屁股蹭下了炕捧着脚给自己找鞋穿
这是一间砖瓦房,整洁明亮却又不乏粗犷,一应器具虽然齐全,但却透着经年累月才有的光泽
几样新添的小东西虽然突兀了些,却也让这个明显一成不变许久的屋子多了些人情味。
下了炕,凉笙撅着屁股将自己睡乱的铺盖整了整这才倒着顺着炕沿边滑下踩实
遥望四下,凉笙依旧抵抗不住小小身躯带来的潜意识,迷梦着一双眼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八天,而凭借原身的记忆可知,她刚来这里的前三天都是睡过去的
凉笙伸出一双胖乎乎的手,按着自己的脸狠狠的揉搓了一番,继而挺胸抬头雄赳赳的扶着门框迈着小短腿跨过了门槛
庭院中,续着须花白着头发的老汉正往芙蓉树下的石桌上摆放碗碟
闻声回头就见白白胖胖好像年画上娃娃一样的孩童弯着一双大眼睛利落的甩着胳膊腿笑吟吟的望着自己
“个怪娃娃,睡起觉来脚蹬的那个欢实,亏得你娘还说你文静,老头子我是半点儿没看出来。”
汪老头不禁想起自己那个唯一的女徒弟那天临走时候的交代
女人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飘过来的,若有似无,但是那话语中的苦楚却又叫人听的心里发紧
“我眼瞎,但是凉笙是无辜的
眼下北域动荡,我虽是一女子,却也有巾帼不让须眉的心
凉笙。。。不能回她那个爹身边。。。。从前性子也太过软弱了,就请您。。。。”
软弱。。。。汪老头上下在凉笙身上扫视,嘴里啧啧有声,软弱这种东西,他是真的没从这个胖娃娃身上看见一星半点
“我也不晓得自己文静,在军营里待着,我再文静能文静哪里去。。。。”
凉笙摊手朝着汪老头做请,端的是文质彬彬,然后不等他做反应,自己又似模似样的掀开书生袍坐了下去
汪老头抽了抽嘴角,脑袋上不住的往下淌黑线的,手掌在骚动,但是又被强自按耐了下去
这是个丫头,是丫头,不好粗手粗脚的养着,才三岁咧,还有的长。。。。
汪老头安慰着自己,转身去灶房将白莹莹的米饭端了出来
“吃吧,吃完去村子里走走,一炷香之后回来学崩拳。。。”
凉笙应了一声之后就低头苦吃,姿势斯文,举止堪称优雅,不过三岁娃娃,就有这般风姿,可见教养
可若不看她那进食速度和食量的话,所谓端庄的闺秀也不过如此了
汪老头无声叹息,也跟着一口一口吃了起来,只是一届强壮声若洪钟的六十老翁,在这饭桌上也只能拜服于凉笙这个三岁小童。。。。。。。。
水足饭饱,刚过午时,也是夏日里温度最高的时候
农忙时期,大家都趁着这个时间在家里休息的休息,忙活的忙活,在外面疯跑的也只有那些不知疲累的小孩儿,山头田边水塘边,处处可见他们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