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
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不绝于耳地飘向耳朵,无孔不入地钻了进来。听的茉莉的心也跟着潮乎乎的,她想起倨傲的上官宜维,总是仰着脖子居高临下。上官宜室对她是好,可经过那么多事后,恐怕再也不会对她和颜悦色了吧?
眼泪要流下来了,仰起脑袋让它流了回去。
她承认自己,有过幻想,幻想如果没有去武汉,一切会不会有不同。应该会比现在幸福吧?
茉莉抽泣一下,转身扶着墙哆哆嗦嗦拿起衣帽架上的外衣准备回去。
她的任务已经完成,再留下来恐怕会伤心至死。
“茉莉,别急着走嘛,宴席还没散场了。”郑管事诚意十足的挽留,“留下来,我们再喝一杯茶。”
“叮……叮……”厨房响起摇铃。
郑管事忙抽身上楼,临去前仍不忘嘱咐茉莉,“别走,等我下来。”
茉莉站在原地,心情沮丧得要命。这样的面对往事,撕开伤口,真是太痛苦。
不一会儿,楼梯上传来脚步声,踢踢哒哒来到厨房的人不是郑管事,而是笑笑嘻嘻的甄信品。
他未语先笑,爽朗的说:“哈哈,郑管事说今日掌勺的厨娘是贝法夫人介绍的jasmine,我还在纳闷是哪个jasmine,果不其然就是你!”
甄信品走得有些急,跑乱了额前两缕头发。天鹅绒的蓝色西装外套,同色的领带,纯金的玫瑰花领结,显得正式极了。
他笑着往茉莉身前欺来,笑嘻嘻地说:“别躲嘛,既然来都来了,跟我上去打个招呼。打断骨头连着筋,曾经差点都是一家人。”
“不,不——”茉莉脸都白,脸色骤变,想到要见他的家人,就无地自容。
“为什么不能见?在这异国,所有中国人都是一家人。”
“我……我没准备……“
“那要准备什么?”甄信品依旧一副装傻的笑脸,左顾右看,顺手从走廊的花瓶中攀下一朵红艳艳的大丽花斜插茉莉发髻上,“好人家歹人家,就是这朵海棠花!哈哈,走吧——”
他一把手搭住茉莉的皓腕,不等她同意拖着就走。
茉莉感到自己快哭出来,她最不会应付人,尤其是男人。甄信品的手像老虎钳子掰不动分毫。
头顶的光越来越强,枝形吊灯像旧时白沉沉的乌银子,她闭着眼睛也感到光线在眼皮前滑过,欢乐的笑语声则越来越近。直到甄信品用力推开大门,把她推了进去。
“宜画姐姐,你看我带谁来了,绝对是你想不到的人!”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所有人得视线齐刷刷地望在她身上,茉莉不敢抬头。垂着头,拘束地站着,她往前是众目睽睽,往后是铜墙铁壁,只能祈祷这窘迫的时刻赶快过去。
宜画没见过茉莉,看甄信品兴冲冲把她拽进来,这女子又一副羞怯模样,红花白肤,衬得红是愈红,白是愈白。
“信品,这是你的心上人还是未婚妻啊,这么巴巴地送到我面前来。”
这句俏皮话没有逗乐屋子里除了上官宜画以外的任何一个人。
甄新品看着上官云澈要吃人的眼睛,开心的在宜画面前卖乖道:“这美人儿我可无福消受,他可是另一个你非常熟悉男人的心上人和未婚妻。”
“喔,你说的是哪家?”宜画饶有兴趣地问,“快告诉我吧,别卖关子了。”上官宜维是真气得发抖,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恶声恶气地指着甄信品质问,道:“甄信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