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七娘身子颤了颤,如蒙大赦地弯着身子站起来,原本艳丽动人的面颊上沾满尘土,煞是狼狈。她顾不得理容,只是快速地向凤轻云深深一拜便缩着身子往后堂去了。
凤轻云打发了阮七娘,抬头望向高台,目光明亮而自信,白衣飘摇处,翩翩然拾级而上。每当他途经一层高台,他都会噙着最恰到好处的笑意,向高台上云集的人们示意招呼,端的是令人如沐春风。
………………………………
“然后呢?”
“文王已正式开始问政……第一题问的是大周立国日久,当如何令国库更为充盈。共有十七名贤士自荐,对答如下……”
太守府后堂内,太守府的下人们极为快速地整理好了一间上等休息室,烛火摇红处,景王与身边两名随从一脸平静地捧着茶在堂上闲坐着。门敞开着,不断有身着灰衣的蒙面男子进来,在景王下首拜下,将高台处凤轻云主持问政的一应细节统统报来。
“第二题问的是,大周北方兀蛮劫掠成性,当如何遏制。共有二十一位贤士自荐,分别对答如下……”
听到第二题,景王“嗤”地一笑,甩了甩黑色袍袖,淡淡道:
“本王的那几位皇弟啊,真的将自己放在未来储君的位置上了!这般造势,倒真是好生了得!”
他身边一位身材细高、文士打扮的男子随从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此一脉最近动作颇多,王爷当谨慎处之!”
景王抿了一口茶,淡淡地挑挑浓黑如墨的双目,口气似是慵懒:
“罢了,总得容人心里有个念想吧!何况,本王的那位六弟,可真是颇得圣意呢!虽然自小惫懒胡闹了些儿,也不过是年幼无知,但此刻的作为,却实在有些少年英才之感了呢!”
他眸光沉沉地看向房舍内一角,那里摆放着一副上好的围棋棋盘:
“莫先生,本王技痒,手谈一盘?”
那位身材细瘦的男子点头,二人挪座过去,摆开了棋盘,景王持黑先行,须臾之间,落子声便如雨打芭蕉,急促响起。
连连下了几十手,棋盘上的落子声才渐渐舒缓,二人进入了相持阶段。正在此时,门口又轻轻一响,一位灰衣人闪入,在地衣上跪下,轻声默诵道:
“文王问政,第三题问的是,大周海域辽阔,当据守还是开拓。又有二十四位贤士自荐,分别对答如下……”
啪!景王手中黑子骤然发出重重的落子声,猛烈地撞击在白子堆中。对面的莫先生吃了一惊,抬头看去,对上的却是一双犹如完全隔绝了人类正常情绪的双眸。
景王慢吞吞地抬手,将棋局全然打乱,削薄的嘴唇间掠过森寒的冷意:
“本王初来太守府时,还听得那六弟行事惯常的糊涂,遣退了欲向他投效之人,如今看来,却是他羽翼已丰,想要一飞冲天了……”
他淡淡地笑了笑,将一枚白子握入手中:
“也罢,本王便送他一份大礼吧!”
随着“咯”的一声轻响,景王松开手掌,手中白子四分五裂。
……………………
谢谢黎家大少爷的平安符~~~
c